桐桐皱眉,“基础这麽好。”
你以为呢,“九一年吧,我记得那一年的糖价是一吨一千八。但你知道生産出来之后,我们的成本是多少吗?”
不知道!不深入一个行业,是绝对不可能知道具体的数字的。
“我们的糖一下生産线,一吨的成本是2640块!但卖出去的价格是1800。也就是说,我们不生産还好,一生産,一吨亏损840块。”江鸥说着就跟桐桐对视,然后耸肩摊手,“我当时就在厂里,我是亲历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才想着要离开的。”
桐桐皱眉,“也就是说,不生産不亏损,一生産,一年下来赔进去七八千万?”
对!就是这个情况。江鸥摇着杯子,看着杯中的果汁晃动,脸上露出几分讥诮来,“当时就已经靠银行,靠政府拨款度日了。这麽又过了四年,反正就是前几年吧,我听老同事说,当时的厂领导还从中拿出了差不多接近千万的款项,用于扩招职工,那两年又招收了一千多人。”
桐桐心里有数了,邱豔进厂怕是就在这个时期,“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吶。”也就是说,“糖厂现在的一线职工人数在五千多人。”
对!就是这个规模,“更麻烦的是厂里的派系争斗激烈,我之所很快就提拔成中层,那是因为我在的那几年,刚好赶上斗争白热化,各自为了笼络人,都一个劲的提拔。我被提拔的那一年,中层干部一次性提拔起了154个,原先中层总共只有38位,结果这一下,只中层就有一百九十二人,你能想象吗?”
桐桐:“……”她就觉得脑子嗡嗡的。
江鸥一脸的苦笑,“我们一个厂,各种的公章,高达402个。”那日子过的,相当的精彩,“你说都那样,我能不跑吗?有学历的基本都在那几年离职了,九成都去了南方。现在嘛,糖厂总资産不到个亿,但是欠债怕是六个多亿了!我想不出来除了破産还能咋地?”
说着,就将杯子里的果汁一口气给喝了,这才一脸好奇的问:“你打听这个干什麽?”
桐桐揉了揉脑袋:“……我……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