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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他的次数太多,已然形成了她无知无觉的一个习惯。到了眼下,她也自然而然地擡擡胳膊,拍着他的背脊,缓声道:“殿下睡吧,不必害怕。”

梁宿宁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竟真的让晏羲和眉间愠怒消散,他沉静下来,没再挣着胳膊摆脱她。

在危机重重的暗牢里,他心中居然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安稳之意。

脸上温湿,有凉凉的水滴落在脸上,梁宿宁眼皮一颤,醒转过来。眼前仍是漆黑一片的暗牢,只是再次于顶部的缝隙里下光晕。

冬日里清晨寒气重,霜露凝结,一点点化成水珠滴下,这几分凉意让梁宿宁清醒了不少。

她好像枕在了什麽热乎乎的东西上,几乎大半个身子依偎进那暖源里。她揉揉眼睛,拂去脸上湿意,这才看清,她是整个人都钻进了晏羲和的怀里,另一只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腰。

梁宿宁神色怔愣,她记得昨晚他们明明是守在这里準备伏击暗卫的,怎麽转眼就举止亲密地相拥而眠了?

晏羲和两只手倒是离她远远的,像个正人君子般没有半分逾矩,可她这手脚并用地抱着他算怎麽回事?一觉醒来,她怎麽就成了个调戏良家妇男的登徒子了?

梁宿宁手中还有他光洁皮肤上的热意传来,她面色发烫,心虚地慢慢抽回那只揽在他腰间的胳膊。那手刚一自由,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细腕很快便被另一股强悍的力量攥住,疼得梁宿宁倒吸一口凉气,她擡眼看去,晏羲和黝黑的眸子鹰隼般紧紧盯着她,不带一丝温度,让她背后缓缓攀升起一股凉意。

他是什麽时候醒的?

梁宿宁呼吸微滞,旋即很快调整心绪,干巴巴笑道:“殿下醒了?”

晏羲和因暗卫之事,脑内一直绷着根弦,自不会如她一般不设防地坦然睡去,任何微小的异动被他察觉,他都能即刻醒来,準备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