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硝烟味, 但几分钟前的那次狙击带来的气味应该早就被天台的狂风吹散了,所以只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麽心情。她的身体已经被各种情绪沖刷了一遍,但表达出来的却是极致的平静,仿佛有一层薄膜将所有的一切包裹起来,让她无法敏锐地感知。
“西拉。”
前面的银发男人终于开口,他回头的同时看向她,那双绿色的瞳孔与她刚才在瞄準镜里看到的那双像极了,温度却截然相反。
琴酒能看出她面上故作的镇定,能看出她颤抖的手臂肌肉,包括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坚韧和脆弱都一清二楚。
他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包括现在也是一样。但看到她纤薄地站在天台边缘,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说道:“你做得很好。”
夸奖不是她需要的,况且被组织成员夸奖也不可能让她多麽高兴。
这样的话从向来苛刻的琴酒口中说出,神无梦甚至感到些许滑稽,问道:“什麽意思?”
能在组织活到现在,她绝对不是蠢人,也领悟了琴酒的言下之意:“还会有下次是吗?”
琴酒对她的反应有所预料,但他的耐心还是比他想象的更多。
“你需要成长。”他轻擡帽檐,垂下眼睑看向她的角度仿佛俯视,说出的话既像教诲又像警告,“心软是最没用的东西,组织更不需要自欺欺人的僞善。”
视野开阔,和他的距离也足够,神无梦却觉得他的话和他的气息宛如锁链一般往她的身上缠绕,束得她难以发声,心髒都在这个瞬间被捏紧,干涩的喉咙挤不出半个音来。
“至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