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失望地松了手,顾己肆强撑的身体瘫软地顺墙滑坐下来,陆宴转过身,沉静良久,才说:“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顾己肆低着头。
“莫疆人打进来了,皇兄要出征,”陆宴顿了顿说:“父皇要你代替皇兄。”
顾己肆轻笑出声,“陆伯父未免太高看我了,上一次出征,我断送了整个贺国,他不怕我这次重蹈覆辙,葬了他的江山吗。”
陆宴不知在想什麽,没听顾己肆这番话,他对门口擡烛的“胆儿小”说:“把烛留下,出去。”
“胆儿小”一听,吓得一个激灵,转身走到陆宴身边,俯身放下蜡烛,双腿打着颤地沖了出去,在台阶上不知摔了多少跤,手上抱着的铁链叮铃咣当乱响,待他回到地面,陆宴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捏在手上。
他走到顾己肆身前蹲下身,小声道:“这是太仆寺的赴任书,你不是想去太仆寺吗?”
顾己肆擡起头,看着陆宴手上的黄纸,又看向陆宴。
陆宴咬了咬牙,道:“只要你不承认你是赵归弈,我就能让你出去,出去之后,这东西就是你的。”
陆宴知道赵归弈接近他的目的就是複仇,他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赵归弈是少有的能理解他,知道他真正抱负的人,也是可以助他实现“天下太平”的人。
顾己肆没有接那张纸。
陆宴就这麽盯着顾己肆,见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陆宴有些失去耐心,眼神逐渐变得锋利,他倏地站起身,“当然,你有选择,我也有,我大可以一把火烧了这里,‘大理寺走水,前朝太子葬生火场’,这大概会如了许多人的愿。”
顾己肆轻声说了句:“齐王殿下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