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襄垂眸,目光落下去,她坐着,哪怕是站在她跟前的沈闫和鹊枝两个都瞧不清她眸底的冷光,除非是两个人都蹲身仰头看。
可这两个人现下不会这样没规矩的。
越襄也就放肆将眼中置身局外意兴阑珊仿若旁观者的光亮尽数释出了:“是啊。确实没有必要。她只需要完成她的目的就够了。”
“要是予死了,应当也是这样的。”
“要是予死了,沈掌印一人辅佐皇上,当是比眼下更好的。宫里宫外,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有杀予的理由。只查长乐宫又有什麽用?严防死守,防得住暗箭明枪吗?”
沈闫定定望着她:“娘娘会长命百岁的。”
越襄忽的就笑了:“我们家好像没有长寿基因。活个五十岁好像就差不多了。”
沈闫微微一顿,他想问,何谓基因。
却瞧见小太后懒懒的往后靠,朦若远山的眉轻轻蹙起:“予头疼,身子懒怠不舒服。实在不愿意费神,也不想做什麽决定。”
“是否以太后之礼入葬杨太嫔,今儿在朝上我也听明白了。越阁老与沈掌印各执一词,旁人吵来吵去都是做不得主的。若沈掌印能力排衆议,此事交由沈掌印做主便是。”
沈闫摸不清小太后的心思:“娘娘不做主?”
自她入宫,这样着急上手朝务,背后缺不了越蘅的鼎力支持,他们还需要她在后宫的鼎力支撑,前朝内阁与后宫太后联手,才能与他这个掌印抗衡博弈。
她一直以来都是以家族利益优先的,也从来都是这样做的。
那看着他仿若看着蝼蚁的眼神,沈闫至今都不能忘记。
可她现在,怎麽就愿意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