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李华章嫌他血髒,不愿亲手为他上药,他便一退再退,只求她陪他一会儿。
只要留住她,别让她往偏殿去,怎麽样都行。
这一次她同意了,取了一本书在他身边夜读,只是跪姿不得塌,锁链不得响。
他咬牙一夜纹丝不动,只用那缱绻的目光隐晦地盯着李华章的侧脸,直到身体彻底撑不住。
“殿下……”
他还在唤,但李华章已经走出门了。
丫鬟在门侧守着,一见李华章出来,便迎了上去:“殿下,偏殿那位醒了,可要见见?”
屋内的萧元弋擡起头来,望着门上映出的轮廓,在他极近痛苦的万般希冀中点了头。
“把萧元弋放下,让他自己上完药滚出来。”撂下这句话,那身影便往偏殿走去,便是萧元弋的目光化成了丝,也锁不住她分毫。
偏殿门一开,药味先打得人一个踉跄。
瘦将仰躺在床上,一听脚步声进来,忙不叠撑起上身要行礼,被李华章一个眼神按下。
“多谢殿下救治……”瘦将心惊胆战,静安公主实在是威名在外,光是站那儿就叫人无端胆寒,恨不能当即跪伏,“承蒙殿下厚爱,多有叨扰,营中也有军医……”
“营中是有军医,你可敢让其为你疗伤诊脉?”李华章轻笑一声,正对着瘦将坐下,擡手示意丫鬟关门锁窗,才在瘦将愈加惊恐的目光中,轻声念道,“不知上将军万武阳若是知晓自己的女儿乔装改扮进了军营,会作何感想?”
万悦当即冷汗如注,再顾不上打了夹板的伤腿,扑通一声从床上摔下来,跪伏在地:“殿下恕罪!”
“解释。本宫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