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昼夜温差很大,夜里已经有冬天那种冷劲儿了,一阵风吹过能冻得人一哆嗦。

烧起火来就好多了,火苗在竈洞里跳跃着,映在坐在竈口的许秀的脸上,看起来为这个寒冷的夜里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暖意。

“今儿那位表现怎麽样?”她朝外头努努嘴,低声笑问。

“我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树上呜呜哭……”陈志远颇有些一言难尽地回道,“爹还好心给他留了一只兔子当午饭,我找到他的时候都下午了,他愣是没吃上,那兔子还完完整整地被他挂在旁边的树杈上呢!”

许秀抿嘴直乐:“你确定爹是‘好心’给他留了一只兔子?”

“甭管是存心吓唬他还是好心留饭,总归是给他留了,任他去跟谁说,也挑不出爹这个老丈人的毛病来。”他促狭一笑。

“还挑不出毛病来呢!”许秀突然想到了什麽,脸色一肃,“爹把他带到了哪儿才丢下的?也就是他运气不算太差,要是那兔子的血腥味引来了什麽猛兽,蔡……姐夫还不得进了兽口啊!”

“我看大姐可没有想要丧偶再嫁的意思,你们想整治他也得收着点分寸才好。”

陈志远有点想替自己喊冤:他那会儿都不在来着,事都是“亲爹”干的,怎麽这会儿是他一个人挨骂嘞!

鑒于自家媳妇的芯子才是“亲爹”的亲女儿,他到底没敢为自己喊冤,清了清嗓子:“……咳,以便宜姐夫的胆子,估摸着这一回‘深刻教育’就差不多了。”

许秀微微挑眉:这麽怂?

事实证明,蔡海就是这麽……识时务。

原先陈志红没娘家撑腰的时候,他在她面前是相当硬气的,甩脸色和叱骂都是家常便饭,也就没动手这点还算可取了,但要是蔡家其他人对她动手,他也不会出面护着,最多在闹到他跟前的时候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