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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霖握着画轴,叹笑道:“若说当年风雨如晦的大周就像这画上的将倾之巢,那大将军与长公主,便是这杆枪与这把伞。没有他们,大周也不会有一丝喘息之机。”

兰殊颔首敬重道:“我一直都很佩服他们,还有先生您。”

公孙霖微微笑了笑,短促的沉默,看向了她,“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有很多道理,我觉得不用我们说,你也会明白。”

兰殊听着她语重心长,似是话里有话,不由擡起眼,视线与她在半空中交彙。

那一瞬间,兰殊彷佛从公孙先生的视线中,除去看出了她日后必有出息,还将她日后会离开长安的想法,了然于心。

兰殊心里登时虚浮了片刻,目光不由飘忽了会。

只听公孙霖道:“我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也不会干涉你任何决定。”她转过身,用银鈎子将那幅画挂回了墙上,仰头,张望了番,“但我仍希望,以后,在面临一些抉择的时候,你偶尔仍可以回想起这幅画。”

少女乖觉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兰殊,凝着那画,曾以为公孙霖是希望她和秦陌可以同上一辈一样,携手相伴,风雨同舟。

直到后来,她不惜倾囊捐赠了大批粮草,毫无保留地支持前方将领,收複沦丧的国土,成为了那把罩住大周的胭脂伞。

兰殊才明白,她的老师,远比她想象中还要高瞻远瞩。

她希望她明白的,是大是大非上的不计前嫌;是一个国家的国泰民安,少不了那柄在沙场上抵住腥风血雨的男儿枪,也少不了风雨飘摇中罩下的女儿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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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长昭与卢梓暮即将啓程离京,再度前往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