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梓暮如实相告道:“我母亲特意交代了带队的家中兄长,崔老太太嘱咐,你禁足未除,绝不允许你下山。”
兰殊伸出了一只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卢梓暮干咳了咳,“但我已经疏通好了,这会带队的是四哥哥,他脾气最温和了,只要我一哭,他什麽都答应我的。”
兰殊哽了一下,微扬起脖子,望了眼端坐在最前排的卢尧辰。
“你确定?你忘了上回”
上回她带着卢梓暮出去玩耍,两人在船上吃醉酒彻夜未回,为了暮暮的清誉,她临时起意,同别人说自己是她的兄长。
卢梓暮还补上一刀,灵光一闪,说她是卢尧辰。
不料她们那天夜宿的船其实是条花船,卢四郎年纪轻轻在外寻花问柳的流言蜚语,就这麽不胫而走
“卢四哥哥要是真和你计较了,你以为那件事会这麽容易就过去?”
卢梓暮拍着胸脯道:“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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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二十六年,上元灯节。
卢梓暮拍着胸脯的没问题,确实是没有问题,因为她甚至带来了一件他们卢家的儿郎家服,专门给她扮作自家的少年出去。
“我向四哥哥借的。”
兰殊这回确信卢四郎是真的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了。
卢梓暮帮忙给她更衣,坐在铜镜前,将她的长发束起,朝着他们家儿郎平日髻发的模样开始打扮。
卢家的儿郎端方君子,很少像其他俏皮灵动的少年头扎马尾,不论几岁,都会束簪。
卢梓暮摸了把润发的头油,帮她捯饬好后,低头一看,发现她在自描一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