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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太公震惊了瞬,望着兰殊勉力维持的无恙神色,面容划过一丝沉痛。

面对秦陌直接询问他当初同崔墨白见面的场景,崔老太公只能如实讲诉当年他作为户部尚书,发现粮饷供应不足竟出自两浙的空缺,心中骇然不已,私下赶到了杭州,见过崔墨白最后一面。

“墨白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惊诧,而后面色茫然了良久,垂眸说粮仓已经空了。”

崔老太公听见他说自己不忍百姓受苦,开仓放粮,震惊到不能自拔,连声斥他糊涂!

“面对我的责骂,墨白沉默了许久,说一切都是他的过错,给我唯一的遗言,就是恳求我保住他的家人。”崔老太公道。

兰殊呆了片刻,半张着嘴,眼泪一瞬间破眶而出。

秦陌见不得她落泪,从袖中拿出了帕子,起身想帮她擦拭。

“我没事。”兰殊脑海中一时是爹爹的音容笑貌,一时闪过秦陌给自己写的功德簿子,心中愧怍,转过身子,自己胡乱朝脸上擦了擦。

秦陌只好收了帕子,续问老太公可知崔墨白与沈衡的关系。

崔老太公的年龄与沈衡相近,两人都是三朝元老,官拜一品,同朝共事多年,彼此也有些了解。

崔老太公道:“沈太师原是墨白的恩师,墨白年幼失怙,流落江南,两人亲如父子。后来沈太师身居高位,是朝堂主和派的领袖。墨白是个纯臣,不适合参与党政。沈太师希望他一心为民做事,不愿叫人以为他俩是党羽,两人便逐渐疏远。后来,两人只偶有书信来往,我听墨白提过,彼此说的都是生活趣事。”

兰殊黯然伤神,呢喃一声,透着哽咽,“若都是生活趣事,会特意找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搜回去吗?”

崔老太公浮沉官海多年,一下就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秦陌同崔老太公说出了窃贼口中的那份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