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不明白,他为什麽非要阿宁进宫,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唯他的命是从,元家几代忠良,怎麽会有二心,他就这样不放心?”
看着他面色痛苦,齐王妃心里也如针扎一般,起先她也以为,儿子心思单纯,许多事不会去想也不屑去想,故而明里暗里提过很多回,莫要真把嘴上的“三哥”当兄弟。
可后来发现,他不是不懂。自己这个儿子什麽都好,唯独有一点,太重情,日后势必要在这上头吃大亏。
“铮儿,你不会不明白。”她拍了拍儿子的肩:“对亲兄弟,他尚且毫不手软,更何况我们家同他并无血缘关系。”
“你姑母疼你远胜于疼他,所以你姑母在时,他对你好,是为讨好你姑母,你姑母薨逝之后,先帝在传位一事上摇摆不定,他还需要倚仗元家,故而依旧同你称兄道弟。”
“可是如今,他做了皇帝,元家是握在手中的一柄利剑,剑锋双面开刃,用着趁手,但一个不慎,也会伤了自己。”
“我看他对宁儿,未必是真喜欢,初时或许不在意,但看着你想要,他便非要不可。就像小时候看着你有的东西,他嘴上什麽都不说,但眼神却没从那上面离开过。”
他想起吴熙宁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想到她的无奈,她的难过,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透不过气来。
“人毕竟不是物品……”
齐王妃叹了一口气:“傻孩子,天下间哪个皇帝会像你这样想?在他的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百姓是他的子民,不随着他的意愿,便是抗旨,便是忤逆。”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你兵书读的那样熟,可到自己的事上,怎麽净犯糊涂?你今天贸然跟着去崇德殿,可有想过后果?”
元铮被问住了,他当时眼里心里全是吴熙宁的安危,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来不及细想。
“儿啊,你若是还想同她有以后,就不要争这一时。”
“可是……”景德门上俞瑾安的动作,德文殿里又抱着她从火里出来,他的心越来越慌乱,仿佛她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