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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没事吧。”木鸪拒绝了马景然的挠背申请,看向何在竹。

“她能有什麽事,顾鸣凤和老妈子是的,恨不得时刻跟她后……唔。我不饿!”马景然沖天的怨气被徐宝荣一个包子堵在了喉咙里,象征性的挣扎一番,转头吧唧吧唧吃的那叫一个香。就这模样,何在竹想跟他计较都觉得自己丢脸。

“没事的,木瓜——”何在竹回应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一脸严肃眉头紧锁。

木鸪以为她不舒服赶紧戳了戳徐宝荣,宝荣见状便开始摇人大法。

围观的顾鸣凤这才上前:“怎麽了,无碍吧,难道是消音散?”

不应该啊,常人吸入也不会影响身体,何况他当时将何在竹推开了……

“你们过分了啊,凭什麽她就——黎佩佩就来了,我就——”周围人的双标直接刺激了马景然,话都不会说了。

“不是给我看。”何在竹按住黎佩佩的手,严肃的望向马景然:“快,给马景然看看,佩佩姐,快!”

“听到没!给我看!等一下……给……我看?我舌……头呜呜。”马景然前一秒还一副“小人得志”模样,但转念一想何在竹不会无缘无故让黎佩佩给自己瞧病,心中咯噔一下,再一张口发现并不是刚才过于激动才语无伦次,他的舌头好像确实不顶用了。

黎佩佩不愧是苗疆圣女的嫡传弟子,反应迅速,擡手间就先往马景然头上来了几针。而后搭脉一瞧——

“可是有中毒之象?”何在竹皱眉道。

黎佩佩目光微沉,点头。

“你可还记得小初说,村里的女性每日要去山上采药交给大巫,大巫和老术士正在炼制很厉害的药,而他们每天祭祀祈福时老术士也会赐药。另外,那些去采矿的人,衙役回报说其中有的人并没有上锁链,这和小初说的也对上了,她说有些人是自己去的——”何在竹看向顾鸣凤,有个想法渐渐在她脑海里成型,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你在……说……唔什麽?我怎麽……听不懂。”马景然这厮,比生命力更顽强的显然是他的求知欲。

“你是猜,有人给村里的人下毒?”顾鸣凤立刻明白了何在竹的想法。

“对。采矿工艺我朝已经很成熟了,何况埠塔村采矿冶铁数十年,若是与矿山有关不至于现在才事发,只能是有人下毒。”

“酸辙草。”黎佩佩号完脉,接过话,“此草詹南很多,但气味酸涩,割了喂牛,牛也不吃。至于这草本身没什麽毒性,但是捣烂后像肥料一样沤过入水后,可以让食用者浑身无力麻木,寐时常惊心乱如麻。”

“奥奥!小爷……我我闻到水里的味道怪怪的……还有些像烂菜叶子一样的……在飘……那老神棍还一直往水里丢草球……”

“还好埠塔村是柳河下游了,但是柳河的水彙入陵扬湖,我们是否通知陵扬县?”一直沉默的莫千户,点出了关键。

“柳河水在埠塔村转弯后还有段距离才彙入陵扬湖,期间还经过一些沙石地,也有些净化作用。现在应是还不打紧,长了也不好说,劳烦莫千户托一位金影卫兄弟跑一趟,可让陵阳县的百姓用陵扬茶加一些末儿粉捣碎泡水即可。”黎佩佩边说边招呼了客栈伙计要了些陵扬茶叶,捣碎了,取了点药铺常见的末儿粉一起兑水,推到马景然面前。

“让村民自己采药,再用他们采的药扰乱他们的精神,控制他们。再接着祈福赐药,更好地控制他们……佩佩姐,若是不解毒,会怎样?”

“夜不能眠,心跳如雷成为常态,再会浑身奇痒难耐,精神恍惚,总想回头看,走路必须沿着车辙,否则会不能呼吸。”

“这就是小初说的,惩罚?”何在竹与顾鸣凤对视一眼。

“更荒唐的是解毒之物并非什麽祈福所得,只是茶摊便有的陵扬茶,只不过捣碎加了末儿粉而已……这些人可真是将整个埠塔村玩弄于手掌。”

“若是每日都服用陵扬茶和末儿粉。埠塔村即使没落也是大村,想控制这麽多人,他们哪来的茶叶?”顾鸣凤看着桌子上黎佩佩给马景然準备的分量,若有所思。

“顾少侠说对了。马景然他只是泡水太久,毒侵蚀了肌肤,以他闭气的能耐想必没喝到什麽水。”黎佩佩答道。

“那……是自然唔。”马景然还不忘骄傲。

“但是他初次碰触酸辙草毒性不耐,我便给他也加了些分量。一般那些饮了有毒性水源的人,每日饮三分拳头大茶包便可。”

耐心聆听的何在竹突然动作一滞,学着黎佩佩的模样自制了一杯“解药”匆忙灌了下去,喝完后想到什麽又做了一杯,顾不上旁人的打量,直接怼到了顾鸣凤嘴边,眼见她要动手灌,顾鸣凤赶忙乖乖自己一饮而尽,喝完还特意倒扣了一下杯身以使何在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