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个望过去,拎着农具的喽啰、抱不稳刀的姑娘、有些棘手的刀疤脸,以及……目光顿时被凝住,他大睁着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喉头滚动,诧异的声音便涌了出来。
“蔺、蔺将军?”
蓦然被点名的某人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两步,自欺欺人地躲在山匪头子身后,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什麽东西?我不知道。”
“别想瞒我!我不可能认错的!”雷姓逃兵信誓旦旦地开口,“就算被烧成灰,我都认得出你!”
楚火落微微侧眸,无声道:“灭口?”
后头的人眸色微冷,正待点头,那人却将腰间长刀一扔,伏身叩首。
“溧阳军右部前曲军侯雷兴达,拜见将军!”
……
蔺师仪现在就是头疼,头很疼,非常疼。
他极度怀疑是不是在天牢受刑时不慎伤到了脑子,以致于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不然为什麽每个认出他的人,他都不认得?
多余的閑杂人等被安排去干无端编出来的杂活,厅内就剩下三位山匪当家及三个逃兵。
逃兵们饿得狠了,闷头往嘴里塞下三碗干饭,又拿盆灌了些汤往下顺顺,这才缓过来,不至于两眼往外冒着绿光,领头的军侯倒是好些,吃完饭记得拿袖口抹了抹嘴,这才开始说话。
“没想到此生竟有幸与将军一起用饭,真是立马死了也值啊!”雷兴达用词十分夸张,两眼炙热地望着蔺师仪,“我就是变成鬼,都能跟地下的兄弟们吹嘘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