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这般操练上半个月, 雷兴达帐前终于不再吊着粗糙的汉子作为挂件, 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而后就要去领新招募来的士兵入营。
为免悲剧重现, 一路上他都板着脸耳提面命着。
“军营里头,一切都靠拳头说话, 上战场, 杀得多,立军功, 自然能升职,别一天到晚动些花花肠子。”
“有事就来找我处理,不要不声不响地直接捅到校尉那去。”
大抵是还没挨过打,皮痒痒,人群中有人大胆地问:“什麽花花肠子?是贿赂还是爬床啊?”
雷兴达整张脸顿时黑得跟炭似的,想起自己床榻上惊现的毛腿,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扯出个能将人生吞的笑,“真是机灵,一猜就中。”
下一瞬,那人就从队伍里被拽出来,摁在地上痛殴一顿。
“老子平生最讨厌爬床的小人!”
“我、我就是说说,还没干啊!”
“说也不行!”雷兴达在他后背上碾出一个巨大的鞋印,望向一个个缩着脖子像鹌鹑似的新兵,“都给老子安分点,别天天一张嘴就知道喷粪,在这叫嚣最多挨顿打,传校尉耳朵里去,全尸都剩不下一个来!”
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再敢起话头,“校尉这麽兇?”
雷兴达瞥过去一眼,是个不容易惹事女兵,面色稍霁。
“要不人是校尉,我是军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