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上的纱布尚且被染成红色,有几分痛楚自不必说,巴图暗暗地咬牙,眸中闪过一丝暗色,“樊川城内现有兵丁两万,粮草可食三月有余,城防每日三班,丑时、巳时、酉时……”
楚火落微阖起眼,指尖在木椅的扶手上无甚规律地轻敲,也不知听进去多少,可只要她不喊停,俘虏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不论真假。
直到——
“楚副将,司将军在帐中议事时忽然晕厥,大夫说……”士卒匆忙闯入帐中,大抵是慌到了极致,俯身行礼时,连左右两只手都未能对齐,只管一股脑儿地把事往外倒,却被楚火落突然扬起的手遏止下去。
“出去说。”
虽然断了一只脚,但并未伤到要害,力气尚有,若能侥幸抢到一匹马,未尝不能逃出军营,毕竟,主将倒下,可是大事。
巴图仔细地琢磨着,那兵卒的言行不似作假,疯婆子也没道理审到一半突然离开,且,他盯着外头的天色,已是星夜,若无大碍,何以不接着审?所以,司鸿朗怕是真的突生恶疾,要命的那种。
若能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大功一件,足以抵消他先前私自带兵出城的过错。
他目光四下打量着,定格在架子上鏽迹斑斑的刀上,眸中升腾起炙热的光芒——只要拿到那个,再抢一匹马,他就能逃出去了!
军营大帐内。
司鸿朗只穿了身白色的里衣神色恹恹地躺在床榻上,黑白相间的发顶扎进去几根细长的银针,榻旁的几案上摆着碗浓郁的汤药,熏得整个空间都带着一股子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