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唐玉书本就不喜自己这个私生子,平时鲜少挂心,热衷官场后更是对家里一事不管。

等到九岁时祖母病逝,后娘孙氏就连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找了借口将自己逐出家门。

自己被逐也就没有再回过唐家,赌气要在京城立足。

可有孙氏的暗中吩咐,京城没有商家店铺敢收留他当伙计,只能乞讨的混混。

也是这段时间的混迹市井,让他无意中得到母亲死音。

安氏是死在北城的暗娼门子里,这让他心中的恨意更深。

恨谁,他恨亲爹唐玉书无情无义,恨后娘孙氏蜜口蛇心,恨亲娘死在那样的腌臜地。

恨老天无眼,让自己跟母亲一别之后再无相见之日,而唐家却是蒸蒸日上,繁花似锦。

父亲唐玉书本就是会衡量利弊、趋炎附势之人。

高中进士后娶进娇妻入门,在孙家和广安伯府帮衬下,一路官运亨通,不到四十岁就坐到礼部尚书的位置上,成了朝堂上最年轻的尚书,风光无限。

而礼部尚书府的公子唐远,自己的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少年得志,学业有成,有父亲唐玉书亲自辅导课业,才十岁就考上童生,满腹诗书相貌俊朗,在京中人人称赞,是难得的少年才俊,前途无量。

那一世,唐府的一切荣华富贵,都跟他与母亲安氏无关,他们俩只是风光霁月唐尚书在年少无知时的一段荒唐事。

正房里唐牧心绪难平,还在努力适应重新开始的人生。

后厢房中,安春风开始收拾行装。

原身才刚到京城,连门都没有出过,更没有添置新衣,衣箱里是以前的几件半旧夏装,妆匣里是两个同样半旧的淡青色丝线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