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哭得有些抽噎,自己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
安春风以为孩子会怪自己,没想到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她一时语塞:“牧哥儿!娘不怪你!你、你怪娘吗?”
“牧哥儿不怪娘,娘十月怀胎生我又怎麽会害我,只是怕独留我在这世上受苦。牧哥儿只想娘,一直都想!”
“娘!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小孩子带着哭腔的童音,温热的眼泪,像清风吹过荒芜,甘泉浸透沙漠,催生地底蛰伏的青草春花。
“牧哥儿!”安春风的眼角瞬间湿润,终于将孩子小小身体紧紧搂住。
外面是喧嚣的街市,叫卖声,招呼声,声声不断。
小小的车棚里母子相偎,只有低语和抽泣,温馨静谧。
只是一帘之隔,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两人之前还在猜测,难以啓齿的心结,也在这一刻的消散。
就在这时,骡车突然驶动,却是停在人家店铺门口挡住生意,被人驱赶了。
这一动,也让安春风和秦牧清醒过来,现在不是述亲情的时候,还有正事要办。
萍姨娘在布庄是偷偷来卖绣品的,秦牧借口要买糖炒板栗单独离开。
“娘,这是我的私房钱,你拿着用,不要再熬夜打络子!等我以后大些,就可以多挣银子给你。”
秦牧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钱袋塞进安春风手上,红着小脸,他希望能被娘夸奖。
安春风捏着小小钱袋,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
不收,又怕伤了孩子的心。
收吧!这点钱肯定是孩子艰难存下来的。
安春风想了想,还是将钱袋打开,从中取出一些铜钱:“好,娘听牧哥儿的话,以后不熬夜打络子。
牧哥儿也要听话,不能惹家里大人生气,你只管平平安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