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萧云芷身上那些被萧婉晴烙下的伤口。这本是不该发生的事,更是严重的冒犯。萧云芷身上的那些新添的,与他无关的伤口,像是足下荆棘,每分每厘都令他心气不平。
“你身上的伤,孤会替你讨回公道。”
只是不是现在。祁弘晟眸色阴沉。他对萧婉晴是有几分欣赏,可这女人太过疯癫,手也伸得太长了,长得让他忍不住想要剁了她的手。
外袍的衣扣解了一半,祁弘晟自己粗粗扯开另一半。不多时,他拥着萧云芷落入水汽氤氲的木桶里,萧云芷身上未消肿的伤口被热水激得刺痛,让她红了双眸。
“奴婢不要公道,殿下难道不知我心中所想麽?我只想——”
她声音带着哭腔,不知是因为热水熏蒸伤口,还是为了那日的怨怼。祁弘晟不愿细看,毁了此时的性质,只沉声叱道:
“主家恩赐,岂有你想不想的道理?”
萧云芷噤了声,满桶温热的水随着晃动慢慢溢出木桶边缘,萧云芷背上的鞭伤被带着茧的粗糙手指细细抚过,反複搓磨,似乎是想用指痕掩盖住原先的痕迹。
她疼极了,泪扑簌簌地落,喉中偶尔溢出一点儿貍奴似的轻哼,被水声掩盖得彻底。她仍然青紫的手腕无力地在水中翻腾片刻,慢慢攀上了祁弘晟宽阔遒劲的背脊。
当她被祁弘晟抱出木桶时,水已经凉透了。
她在祁弘晟怀中昏睡,未干透的眼角又滑出一滴疲倦至极的清泪。祁弘晟擡手将之抹掉,又耐着性子将她脸上所有狼狈的痕迹一点点揩去。他乐此不疲地做这样的事,就像他们都还是总角之年的少男少女一样。
那时,萧云芷对他全无异心,满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