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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芷再醒来时,身边仍然只有璧月。屋外,云娘带着嬷嬷和侍从在落叶的院子里忙活,院子外,成群的侍卫凛然而立,看上去比太子留京时更加戒备森严。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祁弘晟没能带走萧云芷,却也有本事让她插翅难飞。

萧云芷用过了早膳,即便心里急躁如同火烧,面上也面不改色。

若是在几个月前,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对于她而言是极为难的事。她天生便是洒脱放纵的,即便后来罹难,落入揽月阁这样的虎狼窟,也仍然不改秉性。

毕竟那时,朝中也有许多同情萧国公遭遇的大臣,更有她的一衆年少时期的伙伴豪掷千金相保。即便在揽月楼,她也不算走到了绝路,仍想办法保护她的妹妹。

祁弘晟才是真正将她逼到了绝路的人。伤她最深的一把刀,恰恰是曾经的亲密之人刺来的。而尽她几乎尊严尽失,甚至装傻充愣,只为在祁弘晟手下周旋,直至今日。

她落在腹部的手紧紧握成拳,轻声吩咐道:

“璧月,跟云娘说,我身子难受得厉害,府中女医开的方子不对症,让她派人去城里请民间最好的医者来。”

“是。”璧月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只将话传到云娘耳朵里。

云娘听闻,带着几个侍从跪进门来,她口一张,露出被切得光秃秃的舌头,呜呜啊啊地说了些什麽。

若是祁弘晟还在,萧云芷定然是不敢提这些的,那并不是因为别的,只因她若说府中女医开的药不对症,那即便祁弘晟为她延请了太医或是民间大夫,女医也会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