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满脸警惕地看着谢长衍,终于开口说话,用力掰着谢长衍扣在她腰间的手,大声质问:“你为什麽要将我关在这里?”
洛染暂时收敛起来的爪牙,破天荒对谢长衍生出的那一丁点愧疚,因为他的此番行为彻底暴露,在洛染心里,对他的心软是有条件的,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对他生出的那丁点感情将被悉数收回。
谢长衍看着洛面前浑身炸毛的洛染,轻声道:“阿染你觉得呢?”
她留下一封信就匆匆离开,甚至没有当面告知,他们的道侣关系就像是一个笑话,能够随意缔结,也能任意解除。
他不知下一次她不告而别是什麽时候,或许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才是正确的决定,谢长衍早已不辨是非,或者说是突然得知洛染离开消息的愤怒恐慌暂时掌控了他的所有情绪,也蚕食了他的理智,让他不顾一切,不顾曾经受到的一切教导,不择手段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她留住,他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洛染抗拒他,排斥他,这一次比上次来得更加激烈,将自己的所有情绪一股脑全部发洩在谢长衍身上。
可不管她怎麽反抗,怎样吵闹,谢长衍都没有半点要松口的迹象,也不会动怒,情绪稳定得让洛染根本和他吵不起来。
修为差距悬殊,洛染只能用别的方式报複谢长衍,朝着他颈侧白皙的肌肤狠狠咬下,可每每那个时候她就发现谢长衍好像没有半点疼痛感,甚至会笑着让她继续,洛染最终咬得累了,牙发酸,只能松松牙齿放开。
如此不行,洛染又开始装可怜,她拉了拉谢长衍的手,“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我真的不会离开的。”她再三保证,说这话时她也没管自己到底能不能实现,只要能让谢长衍松口就行。
“阿染,你可知你最不该做的是什麽?”谢长衍手指轻轻触碰了洛染微微敞开的衣襟,微微擡眸看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洛染隐隐有所猜测,但她没去深想。
“你想知道吗?”
她下意识就想摇头,但谢长衍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你最不该留下那封信,不该在我毫不知情时解除契约,是阿染你背弃誓言在先,是你选择离开,你可知我回来后看见空无一人的扶风阁,是怎样的感受?”
“我说过我的道侣只有一人,我既已与你成婚,你便只能是我的,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不是吗?那我惩罚你又有什麽错处呢?阿染,做任何决定都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代价。”
谢长衍手掌按在洛染柔软纤细的后颈,看着她黑漆漆的大眼睛,柔声笑道。
洛染睁着眼睛闷不吭声地瞪着谢长衍,做事肆无忌惮的她从不知代价为何物,谢长衍却在和她说代价。
无视洛染眼中的愤怒,谢长衍指腹轻抹洛染唇上的鲜红血迹,“还要麽?”
不等她回答,手上用力,主动将她按向自己,让她吸食自己的血液,伤口还未愈合,印着洛染咬出的小小的齿痕,这次洛染没有半点顾忌,大口吞咽口中腥甜的血液,任凭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洛染能感受到谢长衍抱着她的力气在变小,但她不管不顾,分明是朝着要了他命的方向去的。
偏偏谢长衍任意纵容,他看着洛染的发顶,没有动作,反而将她越按越紧,让她尽可能地贴近自己。
身体里的灵力感受到本体生命受到威胁,开始自发在洛染咬出的伤口处形成屏障隔绝血液的流失,但被谢长衍亲自打散,让血液再次流入洛染口中。
一次性吸纳太多的血液,身体无法容纳如此多的灵气,洛染只能停止,这个时候她发现谢长衍已经面无血色,她还没怎麽用力,谢长衍就倒在了床上。
洛染看着床上阖上双眸,惨白如纸的男人,只思考两秒,便像之前趁谢长衍受伤逃跑那次那样,用他的玉简传讯给她爹,但她找遍了他的全身,都没能发现玉简,洛染只能下床再试试能不能将门打开,还没落地,脚踝突然缠上来一只苍白的手,筋骨分明,紧紧扣在洛染细细的脚踝。
洛染一回头就看见一双阴鸷的黑眸,男人整齐束在玉冠里的墨发微乱,目光沉沉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孩儿,语气阴冷至极,“去哪儿?”
用力去掰谢长衍扣住自己脚踝的手,但洛染整个人都再次朝他跌了下去,被他翻身困在床榻之间,浓烈草药香袭来,四面八方将她紧紧包裹,洛染紧紧拽着被子,瘦弱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是人都有疲惫的时候,一日日过去,洛染终于没了精力与谢长衍较劲,她盼着掌门发现,这麽久她没有出现在宗门里,她爹怎麽也该发现了才是,可事与愿违,始终没有半点动静,扶风阁除了谢长衍与她,根本没有旁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