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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姝跪在方形矮桌旁,桌面摆着两盘乳白色的糕饼,装饰着漂亮的花纹。

“姝儿,我今天染的花汁好看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如落入草堆般慵懒,话里的意思却不软绵。

“呵,偏偏被二房的先挑走。”她冷笑着,“剩下的赏你了。”

哐当一声羊脂白玉瓶掉落到脚边,滚了一圈依旧光洁如新。这间屋子每隔两个时辰都会有人来打扫。

梅姝捡起玉瓶收到袖口的暗格,终于低头敛起神情,仿若湖绿色的矮墩,毫无存在感。

她继续听着头顶聒噪而虚假的女声。

她不回应任何话题也很妥当。

恰恰相反,她能得到这位大小姐青睐,还要归功于自己是个哑巴。

直到午食彻底自由,躲到隔间自己的地方,用帕子沾湿,推拿几下,散去膝盖的酸痛。

原来封建社会给人当奴隶是这种滋味。

她穿到一户普通农家的女孩,原主自小发烧没注意,病好后落下哑症。本来她是没资格卖给大户人家的,“幸亏”遇到白府大小姐白谣,买回家成为金贵的贴身丫鬟。

白谣是杭阳郡远近闻名的玲珑心、菩萨肠。

家里仆从长辈无不夸赞爱戴,出门在外也总有王孙贵戚追捧左右,应算当地一朵娇娇名姝。

可是,估计温顺太久心里开始扭曲。

梅姝就慢慢成为白谣狂倒苦水的唯一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