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乔越过季将军,先行吩咐知潼:“知潼,沿途将糖散了。我们的人以及所见的侍卫,每个人留两袋。另外,头盒的糖给我拿来。”
知潼应声。
头盒的糖很快被送到轿子边。
知潼恭敬和季将军说:“将军可否让让?”
季靖云慢慢将马挪开。
头盒的糖并不会被拿出去分,而是自留。盒子打开,里面一袋袋纸包好的糖叠着,用红绳系好。看不清数量。姜晏乔从中取出一袋。
知潼将盒子关上,又将位置让给季将军。
姜晏乔拆开,取了一枚递给季将军:“这是江南送来的桂花。母后亲自动手做的糖。上头的印花是她特意挑的。”
“京城桂花是稀罕物。京城天冷,桂树难以过冬,自是産不了多少花。可它实在算得上能讨一个“贵”的口彩,于是父皇和母后就让人年年从江南采摘后送来。”
桂花做的糖保存妥当,与她每年收到的金子一样,累积起来,到今年做她的嫁妆。
她想到过往,不由多说了两句:“顺哥哥和茂哥哥得空,总喜欢帮着去看看花的品质。毕竟是从江南那麽远送过来。”
耗时耗力耗钱财,无比奢靡,无上娇宠。到这种地步,两个皇子还亲自督查桂花好坏。
知潼在一旁恭敬说着:“陛下、娘娘与两位皇子一向将殿下放在心尖尖上,自是要将一切筹备妥当。”
姜晏乔怅然应了一声:“嗯。”
这糖里头的情感,和季将军母亲给他的糖相似,又不同。
她的这份糖里是有恩宠。这份恩宠不妨碍母后爱权势,不妨碍父皇看重前朝,不妨碍两位哥哥在她见不着的地方,似乎是隐隐争斗着。
宫里啊,终究和别处是不同的。她早知道,但看透得太晚。
她对将军说着:“将军尝尝。”
糖四四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