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许久,她捏住衣摆一角,鼓足勇气擡头道:“今日把剩下几篇背完就可以了吗?”

这还是她罕见的主动提与课业学问相关的事。

赵夙丰神俊朗,回头时笑微微,目光微垂,“嗯,阿若今日好生勤勉,晚食可有想用的?”

一言一语,好似又回到了过去的感觉,赵夙口述,杨窈若跟着念或听课,得到许愿值就可以同他商量要许愿吃什麽。

因而,杨窈若也短暂忘了刚刚的惊惧,她歪头,早上赵夙亲手为她梳好绑上的小铃铛跟着摆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清粥!倘若能配上有滋有味的硬菜就更好了!”她这一路上净吃点心了,可也没办法,路上赶得急,有水和点心都算不错了,哪像赵夙他们,都是啃比石头还硬的饼子,有些龙骧卫嘴上都长泡了。

但他们也真是坚韧,从未听过有人叫苦,连本该金尊玉贵的世家子李司阶都没喊过。杨窈若都坐在马车里了,自然是更不敢喊苦,偶尔赵夙也会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从马车里接出来,直接抱上马,护着她策马一会儿,免得叫她憋屈狠了。

回想起此事,对于‘陛下赵夙’的恐惧防备又消散了一些,身份可以骗人,但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无处不在的关怀骗不了人。

赵夙听她的口气分明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馋嘴小孩心性。

他莞尔,应下了。

赵夙走了,嗯,虽说就在对面的帐篷里,但氛围还是不同了,周围的空气似乎能流通了,颦月与武英的身体也似乎放松了些,但依旧很规矩,不敢对杨窈若有半分轻慢忽视,无论她朝哪走,她们就跟在她身后朝那,简直寸步不离,像是牛皮糖。

来回换了几个方向,看到自己不管怎麽走,她们都能低着头,露出脖颈,小碎步跟上,仪态始终优美,杨窈若放弃挣扎了。她坐在一个胡椅上,垂头叹气,宛如丢了胡萝蔔的大白兔,耷拉着耳朵时,忽而灵光一闪,笑吟吟地盯着两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