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窈若,她本就在男席,又和他们一起同窗,别的不说,光是提先生多严厉,课业怎麽难,就有说不完的话。

男席的朗声欢笑,将女席衬得愈发安静沉寂。

杨窈若虽也跟着他们说起如何在先生校考时耍小聪明的时候一起放声大笑,但心神总是时不时偏到女席那,她甚至还把女席每个人的模样都给记住了,尽管拢共才五个人。

莫名的,杨窈若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坐在这里的好像不是身为女子的杨窈若,而是侥幸上了宫中学堂,无拘男女的昭元。

也不知是不是矫情,总之便是哪怕她言笑晏晏,哪怕满座友人,可她就是觉得有另一个自己在热闹喧嚣中清醒孤寂,难以展颜。

可现在是赵骁的生辰宴,自己断没道理扫兴,对方连席位都让出来了,她哪怕是做个泥塑也得好好坐着。

宴席光说笑吃珍馐有何乐趣,因此又决定投壶,这个可就男女老少尽皆得宜了。

于是,他们唤来了侍从,在席面南边的空地上摆了个牡丹缠枝青铜壶。

鑒于身份高低,所以箭先送到杨窈若手里,让她先投,被杨窈若推拒了,她连连摆手,“不成不成,今日是骁兄长的生辰,当由他先,再说了……”

杨窈若瓷白美丽的脸写满忧思,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尴尬,直白道:“你们是知道我的,至今为止,骑射课只射中一次靶子。我怕扔五次没一回能扔中,不如让兄长来,好歹能开个好头不是。”

提起这个,一起同窗的宗室子弟们还真是寻不到驳斥的由头,甚是心有戚戚的点头。

她何止是射不中靶子,有回还射中了骑射师傅正吃的枣子,差点没把骑射师傅的牙给崩了。说来真是怪了,她要麽射不中,要射中都净射稀奇古怪的去了。

杨窈若显然也想起这件事,她尴尬一笑,哪回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也用了一下好运骰子,结果愣是射中了骑射师傅的枣子,但凡偏一寸,就是大事了。也不知道这怎麽可以被归为幸运,难道好运骰子觉得只要射中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