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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擡眼瞅着不请自来的人,秉着“你不作声,我也不吱声”的原则当哑巴。
笔墨书卷暂时收敛的广袤空间,繁花嫩叶得空喘息,肆意舒展,摇曳的花香随徐徐清风四方游蕩。
纷飞的花瓣与叶片枝条伴舞,遗漏的纸屑不甘寂寞,追随着走远。
颜溪望着虚空中神游,偶尔品两口手中没滋没味的茶。
良久,最先受不了的三清挥手,没意思,僵着不说话演哑巴真没意思。
三清抿口茶,清了清嗓子道:
“行了行了,来来来,赶紧看,看完走人……你们俩真是烦人!”
“他就跪那,用命求来的。”
虚空界门前。
若隐若现的人影跪地,面色苍白,他的状况很糟,两界短暂的破壁通道正在消逝。
同时消逝的还有他的生命。
另一方世界的身体在拉扯他,蚀骨的痛意在催促他,消磨的不止时间,还有他。
痛!
极致的痛!
无法言语拉扯割裂的痛!
可他在强撑着,不能倒下,不可以回去!
意识模糊,灵魂不稳,他好像要溃散了。
他在割舍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尽管他知道那是徘徊生死线上但仍有一线生机的自己。
眼前依稀闪过几帧片段,油门踩到底的黑色小车拼死撞开即将侧翻的公交,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堵住炸毁下陷的江桥路口。
不幸的是,这一撞黑色小车飞出路面,直奔江底。
朦胧间是一张熟悉的俏脸,墨眸似笑非笑,唇瓣粉嫩,看起来软软的很好亲。
背脊挺直,强撑最后一口气,哪怕是剜骨剔肉的煎熬,死挺着界门关上那一刻。
三清百忙之中抽空擡起深埋创作里的头,疑惑地看着吊着最后一口上不来气要祭了的异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