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矜胸腔大起大伏,她一直以来都好像一只卡皮巴拉,佛系地任由他插手或是监视她的事情,但并不代表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最开始是因为她怕他,不能表达不满,可是现在呢,现在是在做夫妻,做恋人,他怎麽还能这样不对等地对待她?
萧琮在她一声声控诉中心头一寸寸凉了下去:“我并不知”并不知你如此在意这些。
他按着胸口,眸色痛苦道:“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一贯自苦又心软,知道这些于你而言并非好事,你素来没有防备心又对危险毫不敏感,又向来胆小易受到惊吓,对于加害者又反複为他们找苦衷找原因,你这样让我怎麽放心告诉你一切?”
姜可矜一时怔住了,瞠目看向萧琮,天爷啊,他在说什麽,他不应该服软道歉吗,怎麽反倒怪她圣母了?
不是,啊?她真的这麽圣母吗?
姜可矜两手插着腰,盯着萧琮的脸,深吸一口气,几次张口,但又好像无法反驳,终于,她做出了最让她不齿了一种行为——把一件事说成另一件事。
“你是嫌我麻烦怕我给你拖后腿是吗?”这话实在不讲道理,说完之后姜可矜心虚地别过了视线。
这次轮到萧琮瞠目了,他何曾见过这种情形,他父皇的妃嫔们在父皇面前都是温婉柔顺的,纵使有恃宠者,也是一副倔傲风骨姿态,父皇一旦给台阶立马下的那种,哪有这样,这样的?
“退一万步讲,你难道就没有错吗?”姜可矜再次开口,“什麽都不让我知道就是为我好了?你还把瞒着我的原因推到我太心软这事上,你是在怪我吗?你这是pua!你连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都不给我!”
萧琮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按了按额头,只觉前几日胸口清下去的淤血好像又冒上来了,他叹口气,唇色发白:“我是担心你。”
“那我对你的担心呢?就不重要了麽?”听见萧琮声音软了,姜可矜顿时委屈上来,声音绵软嗔责。
在她的注视下,萧琮终于妥协,但让他说出“对不起”或者“我错了”这样的字眼太难,于是他主动谈起了此次刺杀。
他伤痛难支,半是抱着姜可矜,半是倚在她身上,而后者原本便瘦弱,且在病中体虚,只能连忙道:“殿下,我扶您回床上说吧。”
姜可矜听萧琮说完,坐在床沿上将身子往萧琮那里挪了挪:“所以现在您怀疑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只是现在证据都指向了三皇子?但也不排除三皇子不受皇后约束自作主张自乱阵脚的可能?”
萧琮点点头,姜可矜认真分析的神情在他眼中十分可爱,她发间的步摇随着她不自觉点头仰头的思索微微晃动。
他不禁探手将姜可矜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让她感受着自己对她的在意。
沉稳的心跳从姜可矜掌下攀援而上,室内的气氛混在他的心跳中陡然变得暧昧。
姜可矜在萧琮潋滟蛊惑的目光中鬼使神差般缓缓朝他俯身而去,两人鼻间相触时她恍然一惊,连忙要擡身起来,腰却被一只大手箍住了。
滚烫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姜可矜的一只手仍旧按在他胸口,感受着他陡然加速的心跳,而另一只手则为防止倒下倔强地撑在他身侧,她的腰被他紧扣着,隔着衣料与他的腹部紧贴,可以感受到他一收一缩的肌肉
和好
就在萧琮擡首要触及姜可矜唇瓣时,姜可矜忽然将脑袋埋在了他脖颈间,她的手也不再撑着床面,而是紧紧拥住了他,鼻间都是苦涩的汤药味。
他刚喝完药,姜可矜并不想这时候接吻。
萧琮的唇角漾起一抹弧度,握着姜可矜的手从胸口处挪到了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干燥柔软的唇触碰到微凉的指腹时,他感受到怀中的她微微颤了颤。
然后他听见她说:“殿下,我想看看你伤口。”
姜可矜话音方落,便感觉萧琮动作一僵。
她有些奇怪地擡起头看看他的神色:“怎麽了?这都不行?”
萧琮不动声色地错开姜可矜的目光:“非是不行,只是伤口可怖,会吓到你,待长得结实些了,用舒痕胶把疤痕去掉一些你再看吧。”
萧琮并不希望自己第一次在心爱的人面前袒腹便是伤痕累累的模样,疤痕的丑陋让他无法真的毫无心里障碍地展示在她面前。
姜可矜情感上大多时候是细腻的,大概能理解一些萧琮的心理,是以开口道:“殿下,若是彼时你丢下我走,恐怕你不会受这些伤,而他们的目标是你,或许也不会威胁到我的生命,可是你没让我冒这个险,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伤痕而心有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