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收回视线,又问:“虎头手电筒和烤漆黄鹂鸟手电筒怎麽卖?”
孙定喜依依不舍挪开眼睛,说:“你有工业票吗?你有票的话,虎头手电筒十八块三毛二,烤漆黄鹂鸟手电筒二十一块八。”
“打气筒呢?生白布呢?黄布呢?暖瓶呢?”林北问。
孙定喜顿时扬起笑脸:“你有票的话,一个打气筒九块三毛八,三毛三一市尺生白布,四毛四一市尺黄布,四块二一个暖瓶,你要是没有票的话,我这里有票,可以“借”给你。”
林北想了一下他国庆节开表彰大会,需要背心和暖瓶,还有,应该有人抄袭他,打算中秋节搞礼盒,那他就升级一下礼盒,用黄布包礼品。
“我要一个大甑子,两把手电筒,一个打气筒,六个暖瓶,半匹生白布,十匹黄布。”林北说。
孙定喜为难道:“我这里只有半匹黄布。”
林北把报纸拉到自己面前,惊讶道:“原来大城市已经取消票了!”
“部分东西不要票,大件东西还是要票。”孙定喜拿回报纸,把报纸折起来塞进抽屉里。
货架上有一份报纸,林北探身捞报纸,把报纸铺在柜台上,边看边说:“同志,我先买十匹黄布,之后我还会陆陆续续买黄布。”
“我现在没有十匹黄布。”孙定喜撸了撸小胡子,心想我外甥是列车员,他跟车顺便弄货放我这里卖,黄布还是我外甥弄到的货哩。
他帮外甥卖货,还能得到各种票,他外甥只要钱不要票,还给他抽成,他拿抽成,每月还卖各种票,腰包鼓的老高。
孙定喜脸扭曲一下,他盯着手中被他薅掉的胡须,突然开口:“我可以不要工业票、布票,你怎麽保证我从其他供销社调到十匹黄布,你就一定买我的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