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超英下车放下支架, 解捆绑纸箱和后车座的绳子,他把绳子绕成一团打结, 丢进车篮里,抱着纸箱进店。
他把纸箱放到柜台上, 打开纸箱, 神采奕奕说:“干部俱乐部装饰会场,剩下了一箱彩灯被我捡漏了。”
林北眼里的笑意加深:“咱们运气真好。”
“可不是嘛。”桑超英合上纸箱,绕到柜台里面打开柜子, 把纸箱放进柜子里。
“你看一下店,我出去一趟。”林北收起敲柜台的手说。
“好。”桑超英低头锁柜门。
林北骑车到百货大楼,步履匆匆登台阶,下意识瞥左侧, 眼前浮现黄益民拦住他和好好、聪聪卖入场券, 他和黄益民坐在台阶上吃冰棍的场景,林北笑出声擡脚进入百货大楼, 席年年、张清悦手挽手和他擦肩而过,林北的脚步没有停顿,他来到没有人气的柜台,这个柜台和周围喜气洋洋的柜台格格不入,林北在柜台不远处来回徘徊,思考怎麽找售货员打听落魄画家。
学过油画、书法、水墨画的售货员倪礼正在清点货架上的画具,余光瞥见男青年一会儿低头深思,一会儿欲言又止盯着他,他低头填表格,等他回到柜台,男青年朝他走来。
“同志,你好。”林北笑着说。
倪礼点头。
林北好奇问:“市民艺术夜校开了油画班,现在是试听课期间,昨晚有好多人到油画班听课,咋没人来这里买画具呢?”
“在市民眼里,画具不便宜,而且画纸、颜料是消耗品,不如学琵琶、笛、舞蹈、唱歌经济。”倪礼叹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