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益民顿了一下,烦躁说:“也不知道咋回事,大院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现在是这麽一个情况,只要超英和他对象分了,就坐实了超英玩弄男女关系,他名声坏了不说,他父母、亲人也会受到影响。”
“他对象的父母和他对象做什麽工作?”林北抓一把瓜子,边剥瓜子边问。
“她父母好像在居委会工作,她在哪里工作,超英提了一句,我给忘了。”黄益民挠头。
林北啧了一声:“女方父母在居委会至少工作了二十多年,他们处理各种邻里关系,见过各种让人瞠目结舌的事,不能说见多识广,至少比咱们见识广,超英直来直往和他们斗,真斗不过他们。”林北一口吃完瓜子仁,“我回一趟老家。”
他到库房拿两包老红糖,把老红糖放车篮里,麻利的骑车离开。
黄益民:“!!!”
超英走了,北哥也走了,万一女方父母、亲戚过来,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他淹死。
黄益民哆嗦着关上店门,插好门栓,又关上后门,跑到后院待着。
林北骑车回来,準备拿两包脆梅,发现门被反锁了,林北哆嗦一下,骑车赶紧跑。
在桑超英没有明确提跟女方分手的前提下,林北不愿意跟女方亲人直接杠上。
林北算了一下,他处理好制药厂收购生姜的事,桑超英肯定回来。因为一旦桑超英不回来,采购枸杞的事一直定不下来,礼盒赶不上元旦卖,所以桑超英二十号之前必须回来,林北决定二十号前往店里。
回老家的路上,林北顺带到各个材料商那里收一下回扣,轧钢厂离县城近,林北最后一个到轧钢厂收回扣,顺便在轧钢厂解决了午饭,死气八咧赖在赵康的办公室喝茶。
在林北拿了钱还没有离开的那一剎那,赵康的心猛地落地,飞快弹起来,升的老高,嗓音微颤带他看徽章,留他吃饭,这人像跟屁虫一样跟他回办公室,喝他的茶,看他的报纸,赵康:“……”
林北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拿一份前几期的报纸看。
“林老板,你有什麽需要直说。”赵康无奈说。
林北擡眼看他几秒,低头继续看报纸,在赵康开窗透气的时候,林北突然说:“赵厂长,其他厂都在探索改革,你们轧钢厂也是改革先驱吗?”
林北这句话把赵康问懵了,赵康愣了一下神,笑着反问:“只要有人建房子,我们轧钢厂就不会倒闭,我们需要改革吗?”
“原来你觉得钱多了烫手。”林北恍然道。
赵康:“……”
放屁,谁会觉得钱烫手。
赵康眼睛瞪的吓人,林北笑着摆手:“我理解错了,您是有追求的,肯定不甘心厂房就这麽一丁点大,未来肯定想方设法扩大厂房,肯定会建一个分厂,拨一批人过去,专门研究跟钢相关的産品,你们既然能研究钢,肯定也能研究铁,生産一批铁皮盒子。现在大家花钱方式不一样了,一些人追求国外牌子,我发现国外生産的食物用铁皮罐子装,似乎拿铁皮罐子装的食物出门吃,或者招待客人,特有面子,国内某些聪明人大概率会抓住这个机遇,迎合某些人的需求,弄一批铁皮罐子食物,我觉得其他金属厂没有研究生産铁皮罐子前,您抓住这个机会,把铁皮罐子搞出来,一定有人买你的设备,即使他们没有足够的钱买设备,也会从您这里进铁皮罐子。”
赵康一个健步沖过去,一把夺下林北手中的报纸,报纸上恰好有一张照片,是一张货架上整齐摆放外国货的照片,他就知道和前几回一样,这货看了报纸,才会说出这麽引人心动的话。
即使赵康知道这货别有居心,他也拒绝不了这货的建议,实在是这货的建议太好了。
赵康在心里评估出这个主意未来回报率极高,已经有了打算,却在林北面前装模作样说:“建分厂不是那麽容易建的,起码需要两年才能建成。周期太长,投进去的资金太多,咱们厂得承担巨大的风险,我一个人无法做主,得和几位骨干经过数月的讨论,讨论出值不值得咱们厂冒风险建立分厂,如果得出值得咱们冒风险,还要向上面打报告,上面批不批準还不知道呢!”
“……赵厂长,您知道黄花菜是怎麽凉的吗?”林北笑眯眯拎着钱袋子离开。
赵康站在门前伸头看,确认林北走了,他火急火燎召集老伙伴们开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是否建分厂,如果确定下来,他马上跑上领导家里撒泼打滚,假如领导不吃这一套,他就捋起袖子摁着领导的头让领导批準这个项目,下年开春必须开工动工建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