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出门之前,林聪告诉妈妈小李老师照顾他半天,他想送小李老师一个小蛋糕,妈妈答应了, 让爸爸带他们买蛋糕。
“行吧。”余好好上前取下蛋糕, 把蛋糕分三份,一家三口吃着蛋糕, 欣赏着倒映在湖面上的太阳,黑天鹅游到湖心,搅碎了潋滟春日。
林聪留下一小块蛋糕放椅子上,跟着爸爸妈妈离开,他刚走开,一只麻雀落在椅子上,偏着小脑袋盯着蛋糕看了一会儿,上前两步,擡起爪子扒拉蛋糕,蛋糕滚到它脚前,低头叼起一小块蛋糕,又有几只麻雀落在椅子上,一起分食蛋糕。
三人先去了榴城街道,余好好不曾来过这里,看到什麽都觉得稀奇,林北带余好好认了他租的房子,余好好听到房租,直呼比大白菜还便宜。
然后他们去了金阳街道,林北直接带两人到托儿所。
林聪拽着妈妈陪他到托儿所门口,隔着大铁门把蛋糕递给小李老师。
门卫喊她,说有人找她,小李老师到大门口,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雀跃的孩子跟她打招呼,孩子把蛋糕递给她,拉着妈妈蹦跳离开。小李老师视线穿过铁栅栏追随一家三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忽地瞪圆,她记起来了,那天孙主任把孩子丢给她,其他家长把孩子接走了,他的家长姗姗来迟。
整天和一群哭闹的孩子在一起,她已经够烦了,孙主任还亲自送一个孩子给她,小李老师当天情绪十分暴躁,又不能表露出来,她担心关系户跟孙主任说她坏话。终于下班了,小李老师到废弃的女子中学找男友,跟男友抱怨,再次提到她受够了,一天也不能忍受这群孩子。
男友亲亲抱抱不管用,带她跑铁轨上,火车朝他们开来,无限靠近他俩,两人凭本能逃离,劫后余生后,小李老师躺地上放声大笑,等心髒平缓的跳动,拉着男友又来了一遍。
她讨厌循规蹈矩的生活,更讨厌现在的工作,每天忍着暴躁戴上面具照顾不服从管教的孩子,她觉得自己早晚要疯,男友的出现让她的生活充满冒险与刺激。小李老师沉迷男友带给她的一切,偏偏父母不讲道理,跳出来拆散他俩。
父母不顾体面上男友家趾高气昂嫌弃男友家穷,嫌弃男友家兄弟姐妹多,更嫌弃男友家房子小,母亲更是不顾人面子当面指出男友三哥婚后一直住客厅,把人家面子踩脚底。
小李老师当场发疯,和父母对着干。
他们不是说她和男友结婚连客厅都没得住嘛,她当着父母的面给男友三哥五块钱,让男友三哥夫妻住旅馆,她和男友住男友家客厅。父母强行把她带回家,要把她锁家里,小李老师报警把父母弄进了派出所,跑台球厅找男友,拽着男友回男友家。整个晚上小李老师异常亢奋,他们在随时有人出入的环境里拥抱接吻,感官变得异常灵敏,浑身都在颤簌。
一家三口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手中的蛋糕提醒她,她因为他是孙主任家亲戚的小孩,对他特别关照,他携着家长送给她一个蛋糕。
小李老师拎着蛋糕回去,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走入孩子的玩耍区域,瞬间被孩子的笑声、闹声、哭声击溃。
她刚毕业,想要去援疆,母亲不肯,以死相逼,逼她接替她的工作。她想看万亩棉田,想看沙漠戈壁,想要去牧羊,想看王维、卢纶笔下的塞北风光……母亲根本不关心她的想法,就想把她死死地捆在身边,为什麽哥哥就能够做他想做的事,就能够去援疆,她必须接受母亲的安排。
父母写信给哥哥,让哥哥找机会回来,哥哥回信说大西北是他的第二个故乡,他要留在大西北,建设大西北。父母让哥哥别和当地人结婚,怕哥哥被拴在那儿,结果哥哥娶了当地人,隔年还有了一个孩子。母亲嘴上骂哥哥不听话,结果挑一担子东西去给儿媳妇坐月子,母亲提前回来不说,还把孩子带回来了,说孩子脖子上长了一个鳃裂瘘管,去首都看过了,医生说孩子满周岁才能做手术。
那里环境恶劣,医疗条件也差,母亲和哥嫂商量把孩子带回来仔细养着,等一周岁之后,到省医院做手术。
她嫉妒哥哥,从而不待见侄女,每次和侄女待在一个空间,她都难以呼吸。
小李老师丢下蛋糕,跑了出去,她要逃离这里,逃脱母亲的控制。
离开托儿所,一家三口去了公司。余好好和孩子在里屋玩乐器,林北在院子里和其他人聊天。
其他街道办得知金阳街道办重建活动中心,顺道建老年食堂,跑过来查看情况。看到工程队正在拆房子,还没动土,各街道办的主任们在外边转悠一圈走进街道办大院,逮住了孙德川,酸溜溜说孙德川狡诈,正巧看到一家三口进大院,喊林北过来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