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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知道林北今天到,特意和同事换了班,他就蹲在招待所门口等林北。路人经过招待所门口,议论旅游团又来了,阿杰来不及放下扇子,朝路人过来的方向跑去,看到了熟悉的大巴车,他就在大巴车周围找,在羊肉馆门口找到了林北。

听到林北和冯援朝的聊天内容,他窜到林北对面,跨坐到长凳上,扇着扇子说:“西南海拔低,天气又闷又热,海拔高,天气凉爽,比如泸定县,它夏天气温二十度左右。”

林北给阿杰要了一份羊肉汤,阿杰放下扇子,自己去拿饼和碗过来撕。

林北放下报纸,拿起扇子扇:“我让你同事跟你说,帮我找一个房子,有房源吗?”

“有,等会我带你过去看。”阿杰端着碗去窗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回来,吃一口解馋,又说,“我找了五处房子,有一处房子在招待所旁边,一处房子在菜市场附近,其他三处房子位置比较偏。”

“先去看菜市场附近的房子。”林北说。

“要得。”阿杰说。

林北带来的两个包在胡翔那里,他到店里结了饭钱,跟胡翔说了一会儿话。

注意到阿杰放下筷子,林北拍了拍胡翔肩膀,跟60个人和阿滨、许树说让他们和胡翔在这里等他。林北喊上冯媛爱夫妻、冯援朝,四人跟随阿杰前往菜市场。

所谓的菜市场,就是大家在稍微宽敞的路上摆摊,这里也有杂货店,猪肉铺,成衣店。

阿杰带林北四人走到菜市场尽头,又走了50米。

一个举着烟杆抽烟的老人坐在门槛上抽烟,看到了阿杰,打量阿杰身边的人,吐出一口烟,问:“就是他们打算租我的房子?”

“阿曾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南方老板想要租房子当收购站,我今天带老板过来看房子,老板满意了才租。”阿杰又一次解释。天地良心,他从始至终没跟小老头说林老板要租他的房子,这个小老头见到他一次,就问他南方老板什麽时候租他的房子,他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小老头转头就忘了。要不是小老头的房子够大,位置还不错,他都不想带林老板过来看房子。

“我的房子这麽好,他咋会看不上。”这里的人都叫小老头阿曾叔。阿曾叔小声嘟囔着,推开门,走进去,“不是要看房子吗?还不进来。”

林北踏上青石板台阶,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来。

阿曾叔跟他们介绍这个房子是他祖祖建的,有好些年头了。

家里有一个有出息的人,再古怪的家长也会见人就提出息的家庭成员。这不,阿曾叔跟大家提他大儿子。说起他大儿子,阿曾叔十分骄傲,因为大儿子在公路桥梁建设局工作,大儿子一直奋斗在一线。怕他们不了解在西南修路的困难程度和危险性,阿曾叔跟他们普及一些知识,还提到炸山修路。

大儿媳在大儿子工作地附近的县城上班,说附近,其实相隔也远。两口子没时间管孩子,一直是老伴帮忙带孩子。二儿子和二儿媳结婚好几年,上月月初二儿媳查出怀孕,二儿子一个劲催老伴过去照顾二儿媳,甚至拿二儿媳这胎不稳拿捏老伴,二儿子还跟老伴蛐蛐他嫂子,老伴没少跟大儿媳蛐蛐二儿子。母子俩上演了一场大戏,大儿媳、幺妹儿是观衆,大戏落幕,最后老伴和大儿媳商量让他过去给大儿媳带孩子。

婆媳俩商量好,通知他一声。

二儿子争强好胜,还小心眼子,老伴给大儿子带了八年孩子,阿曾叔心里清楚二儿子肯定闹着让老伴也给他带八年孩子,根本不像老伴说的那样他过去只带一两年孩子。阿曾叔不想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老伴一句‘咱家幺妹儿生孩子,她婆婆没办法过来照顾她,谭思让我去照顾幺妹儿,幺妹儿出了月子,让我把两家孩子放一起养,幺妹儿的孩子已经两岁了,孩子白天待在她大舅家,她大舅家孩子有什麽,她也有什麽,晚上跟她阿妈回家。你犹犹豫豫,寒了谭思的心’,把他说的不吱声了。

最后阿曾叔说了一句儿女都是债,答应老伴这个月他一定过去。

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就会失去人气,对房子对人都不好,他打算把房子租出去。

阿曾叔推开后门,后院放了好多大小不一的破瓮、破罐子,里面种了许多花,这是他家幺妹儿没出嫁之前种的。小女孩儿就喜欢花花草草,不实用,他每次说把她的花花草草拔了,种些菜,幺妹儿就跟他急,还威胁他,如果他敢拔了她的花花草草,她就把他的烟杆扔了。

老伴去帮大儿子带孩子,老伴就如一条海鱼回到了大海,县城哪哪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大儿媳在妇联上班,每天不是在这里处理夫妻矛盾,就是在那里处理婆媳矛盾,每次都能和老伴偶遇,老伴身边不是有一群小萝蔔头,就是背着小孙女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