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突然想起买车了？”江眠依偎地靠在陈闻与的怀里，拨弄着他卫衣上的绳子。

“一方面是我想买，一方面是我开车去见你方便，”陈闻与不向江眠藏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些钱先算我借的，以后我都会还给他们，所以你想花就花，不要有什麽负担。”

江眠想起餐厅里余曼丽跟她说‘你对他很重要’，心便不忍，她有一天也会离开，甚至比他姐姐离开的更彻底……

“陈闻与，你跟我经历了多少次离别，你还记得吗？”江眠低声问道。

陈闻与低垂着眼眸，乌黑浓密的睫毛在夜灯的照耀下，在他的脸上打出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眼眸流露出的表情，良久才回道：“很多很多次……”

江眠擡头看着他，用指尖摩挲着他左眼卧蚕下的痣，这颗痣长得位置非常好，没有这颗痣陈闻与的帅就是清清爽爽，有了这颗痣，陈闻与的气质除了平时的帅外，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能传达给旁人“我见犹怜、不忍重伤”的感觉。

“所以你跟你姐姐，也同样分离了很多很多次。”江眠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是，”陈闻与没有否认，确实如此，他跟江眠分离了多少次，他就同样跟姐姐死别了多少次，“我改变不了，我什麽都不能为她做，我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浑身插满管子，看着她死在病床上，就像我在风雪里看你一次次消失一样，我什麽都做不了。”

江眠收回手，又把手覆在了他心髒之上，感受着陈闻与心髒的律动。

命运让陈闻与留存记忆，带来的确是他一次次的无能为力。江眠以前觉得这些记忆是恩赐，记忆能带领着陈闻与一次次到她身边与她相爱，但现在觉得这些记忆是对陈闻与的折磨，他要一次次经受至亲的死别，他要一次次忍受爱人的分离。

如果可以，就在这次，让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吧，在我消失之后让他忘了我，江眠在心里苦苦哀求着。

陈闻与的手覆在江眠的手背之上，轻轻握紧：“江眠，你能再唱一遍《我只在乎你》吗？”

江眠微微擡头盯着他的下颚说：“好，但我只会唱上半段。”

陈闻与吻在她的头顶说：“唱吧，我想听。”

片刻后江眠空灵柔美地歌声萦绕在整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