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也不像外表般不食人间烟火,他对门内事务特别关心,但对于异人届来说,既然练了炁,那就是一个修行者,更多时间应该分在通天之路上,而非囿于凡间这些繁琐小事,否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修行者。
通天之道对左若童重要,三一门也是,他尽心尽责,每一个人都尊敬他,因为他值得被尊重。
左若童没有给我额外的优待,对我就像对门中弟子一样,有时严厉,有时温柔,像个合格的师长,对每个人都操心得不像话,宛若现代的班主任管着一班学生,迟早要被气出病。
日子久了我便发现,左若童待我颇为怪异,他对其他弟子那是因材施教,不失幽默,有时候还会使些坏心眼,说点不打紧的俏皮话哄骗单纯的门人弟子,比如陆瑾。唯独对我,除了教学和我死皮懒脸的纠缠外,很少亲近,有时又会远远瞧着我。
怪异,实在怪异,我只能归结于男女授受不亲,我又这麽疯狂追爱,他因着师父这重身份与我不便亲近;我也曾幻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他……在喜欢我,可我生性自卑,明明如此大胆求爱,可是又不敢妄想大盈仙人爱上我这麽一个卑贱的人。
话说回来,我不是三一门里最调皮的,可每一次闯祸必然有我一份,比如下山游历,不小心暴揍地主家的傻儿子;抢走某位大人的姨太太;三一门每一次都替我收拾烂摊子,左若童也最为我烦心。
我开心他为我操心的样子,这样他的身心就可以短暂地属于我。
有回事情闹得大了,我直捣烟柳之地,杀了那些以鸦片为食的烟鬼,其中一些烟鬼的家属不乏有钱有势的人,十分轻易地找上了三一门。
三一门在玄门的地位他们不是不清楚,道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请左若童灭了我这恶徒。
师兄弟替我求情,似沖师叔也一副“这孩子没救了,但也不如此严厉”的表情。
这行人手拿火把,烈焰燃烧,时常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柴火的飞溅声,他们眼神迸发出阴毒的恨意比火光更亮,更旺盛,仿佛把我视作妖女。
面对这样的恨意,我不争气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我一个受过现代二十四字价值观熏陶的人,竟然被视为恶人。
我笑着问:“杀了我,你们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