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砸,一边怒骂:“他是你儿子!你怎麽能这麽打他,你这个,你这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麽贴切的形容词,再开口时就更气急败坏了,“让你打他,让你打他,你等着吃牢饭吧你!”
在她身后,裴延扶着胳膊慢慢站了起来。
他皱着眉用手指重重压着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一下一下的痛意给强行摁压下去。
好半晌裴延才掀起眼皮,默默看着眼前这张牙舞爪的背影。
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姑娘穿着肥大不合身的军大衣,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捡的。
蹲着从地上捡了几样破烂玩儿,就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往外丢,蹲一下丢一下,跟小孩闹着玩儿似的。
他的视线慢慢划过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后定在了顾谙的左肩膀。
小姑娘气愤得厉害,动作幅度又大,每每牵扯到伤处就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真蠢。
裴延缓缓勾起唇角,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便转移了视线。他终于看向了刷了一晚上存在感的男人。
一双眼睛黝黑冰凉,毫无感情地注视着这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
“你还敢打他吗?你怎麽敢打他!他以后会成为一个你只能仰望的人,我告诉你,以后你想讨好他都找不到门!给你买房?我呸!孝顺你?我呸!你这种人就活该孤独终老!”
骂着骂着,小姑娘突然呜咽了一声,但她立马控制住了情绪,扁了扁嘴继续怒骂:“你还敢砸他,你还敢拿烟头烫他!你……”
“……你会下地狱的!”
裴延静静站着,眼见着那个男人又露出了那种令人恶心至极的笑容。
裴成武骨子里的暴虐在酒精的刺激下完全占领了理智,让他不禁想要追逐更多刺激。
就算不是自家的孩子,这麽没礼貌,打骂教育一下也是应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