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裴延轻轻哼了两声,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裴延的眼里闪过一丝笑,然后沉吟了两秒,道:“如果我没理解错,你刚刚的疑问是我为什麽只在一夜之间,就转变了想法,是吗?”

顾谙用力点头,她食指和大拇指还捏着草莓,翘着兰花指对着裴延控诉,“没错!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从咖啡厅走的时候,明显是想躲我!”

他握着顾谙的手,低着头吃掉了她吃剩下的半个草莓屁股,然后抽过桌上的纸巾,仔细擦拭着从她指尖蜿蜒而下的红色汁水。

边擦边哄道:“嗯,就像你说的,躲开不安因素是作为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所以我当时是受本能控制,情有可原,不生气,好吗?”

顾谙在他含住她的指尖时,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下,想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她咬着唇瞪着被迫交缠的手。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地做什麽!

“其实转变思想本身是个迅速的过程。然而人们通常会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是因为哪怕找到了答案,他们仍会在利弊之间徘徊不定,犹豫不决。这就如同天平的两端,因为筹码相当,才难以决策。”

“但是,我的天平倾斜得非常直观,所以没什麽好纠结的。”

顾谙擡头看他,“那你怎麽知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呢?万一要是错了怎麽办?”

裴延略微沉思了一会,道:“这个问题很複杂,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那你的答案呢?”顾谙执拗地看着他。

她才懒得管别人的答案,她只在乎他。

裴延深深看着她,似乎看懂了她未曾宣之于口的话,突然笑了一下,不顾她瞪得溜圆的眼睛,举着她的手送到唇边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我不太喜欢用对错来评判一件事,而是更倾向用‘满意’或‘不满意’来做判断。”

“比方说,在遇到你之前,我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感到满意,那对我来说就意味着它是对的;但是自从你出现后,如果为了继续我原本的计划而必须与你保持距离,这会让我感到‘不满意’。那麽对我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