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转过身,他的视线先是从樊城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上滑过,然后定格在了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樊天华脸上,“既然你一直不明白,那我就明说了。”
樊天华嘴唇颤了颤,可依旧固执地望着裴延。
“你太偏激,做事只凭着心情,完全不计后果。”裴延淡淡说着,每个字都像一记重拳,击打在樊天华心上,“你可以因为一时心情不爽,而处处找我麻烦。你也可以因为看我顺眼了,而想同我成为朋友。你所有的行为都是从自身出发,不管别人拒不拒绝。”
“今天晚上的事情明明可以回避掉,可是你的做法却极为极端,硬是搞得两败俱伤。因为你知道,你再怎麽极端,也有父亲叔伯可以帮你找回场子,你也很清楚,你伤得越重,对方的下场越凄惨。”
“所以你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所以我不可能与你为伍。”说这句话的时候,裴延的视线扫向了樊城,却见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哪怕自己的儿子此刻正遭到他人嫌弃,可他的目光里甚至还透着些欣慰。
裴延皱了皱眉。
樊天华仿佛被戳中短处一样,应激地大吼,“那张可润不是也这样吗?我都调查过了,他在初中的时候逃课打架什麽事情没干过,他惹的事情可不比我少,为什麽他可以!”
“因为我看的是现在和未来。”裴延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了,他回身往门外走去。
这一回,没有人拦他了。
而他身后,穿着中式儒装的樊城望向了病床上明显失魂落魄的儿子,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接过城野递来的茶水,樊城抿了一口,状若无意感慨了句:“是啊,你刚刚说得没错,张家那小子在初中时候,也是个混不吝的。”
“跟你现在一模一样,把他老爸气得心口疼。”他放下茶杯,叹息道:“生儿子就是生了个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