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沈岭是在当君子,有意与她避嫌。
前世也是如此。
她那时候都和他成亲了,沈岭却在洞房花烛当晚,郑重与她行了一套君臣礼,说自己一介武夫,从无肖想公主之心,幸得圣上赐婚,才得此殊荣伴驾公主左右。
更是言明,今后若不得公主召唤,他绝不踏入主院半步,以示敬重。
她那时候听完这些话的第一反应是,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武将,明明顶着一身的雷霆本事,进京平乱时嚣张到旁人都要让他三分,却是从哪里学来了一团繁缛之态?
本着婚都成了的事实,她没像他以为的那样端着矜贵公主的架子,而是主动牵起他的衣角,默许他的所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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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火晃过一晃,虞欢跟着回神。
恰好察觉到被自己扯住的衣袖有些许紧绷的幅度,她当即松手,给沈岭留出充足的活动空间。
前世两人做过多年夫妻,她早就习惯了同沈岭待在一处,倒是沈岭,扭捏的仿佛脚下长了钉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虞欢看着他紧绷住的身影,不由得生出一些……两世时光错落交叠的陌生也熟悉的感慨。
心下哑然。
原来弱冠之年的沈岭,紧张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
倒是难得动了些念头,打算看看,这时候的沈岭,在面对这种完全没有过往经验可参考的情形时,会如何反应。
她故意缓声沉吟,“不过……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你说呢?”
沈岭没想过她会说这话,正要告辞的步子一顿,回头看她。
一对上她的眼睛,心髒莫名又跟着跳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