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岭接过护心镜,放在身前比了比,忽然叹出一声。
“怎麽?”虞欢问,“这个不好?”
沈岭摇摇头,“它很好,”顿了顿,才小声说,“我只是……第一次收到护心镜。”
以前还在武承镇的时候,他只是个军户,穿的是最简单的衣甲,随便拿几块木板拼合几下,护住要害,其实也抵挡不了多少,总归是个心里安慰。
真到和兹虏人打仗时候,穿的那身铠甲早已不知道在武器库里搁了多久,不少地方都鏽蚀了,一捅就是一个窟窿。
如今到了陈一羽的义军这里,更是样样都靠自己动手。
营中的那些人他也都是见过的,身上都是些破铜烂铁,兵器也样式不一,还有些是附近慕名而来的流民,拿的是些用不上的农具。
而他是因为有她在身边,一应吃住都是好的,才终于有了一身像样的铠甲。
这份情义,得记。
忽听虞欢说,“还有三副铁制的,明日你一并拿给兰执他们吧。”
行军打仗,除了要有一副好体魄,还要有一身好行头。
虞欢从前听沈岭说起过,最开始他们跟着各方义军老大东奔西跑时,打仗常常是贴身肉搏,偶尔运气好,能从敌军身上扒出点儿能用的铠甲,东拼西凑了很久,他们兄弟几个才好不容易凑齐一身。
如今仓促是仓促了些,但她已经让云竹着手安排下去,至少沈岭所率的前锋营,她得让大家都有一身完备的铠甲穿。
但前锋营里的人还是太少,这麽点儿人去攻打鹿郡,就像把半块松仁糕丢进茶盏里,茶汤溢不出来,松仁糕却早已被茶汤泡化了。
还是得再想办法收拢些人来,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