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仍有些渴,又起身拎起茶壶给自己又倒上一杯。
这次喝水的速度放慢了一些,尽量多润润喉咙,等觉得嗓子里没有那麽干了,便握着杯子,手指虚虚搭在杯沿,接着开口说道。
“那广都王听完我说的话,倒是淡定得很,只说兵力不是问题,他带来的禁军都是经过颍川王亲自操练过的,什麽仗都能打,都不在话下,他还说……”
沈岭说到这儿,神色忽地一转,学着虞业的语气继续道,“……这些禁军跟着孤出生入死,百战百胜,要说有什麽憾事,便是不曾与外敌堂堂正正打过一仗,沈将军是与兹虏交过手的人,想来最是清楚兹虏作战习性,若能将此番经验带到军中,使军中儿郎有所进益,将来挥师西进,收回关中故地,正可为陛下分忧。”
虞欢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自动换上虞业的神色,末了微微一哂,“他想得倒是周到。”
这话也的确是虞业能说出来的,他在洛阳时候便是如此,漂亮话张口就来,感情又极充沛,两分话说到十分满,只是出嘴不出力,到最后坐享其成。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熟稔,被沈岭抓住一丝破绽,有意无意顺着话问,“阿琅竟识得那广都王?”
虞欢心中一凛。
“我哪里识得什麽广都王,”她移开目光,借故将一截灯芯剪掉,烛火摇曳,她的神色被跳跃的烛光遮掩住,看不分明,“生意场上想空手套白狼的,也不过这麽一套说辞,谁信谁傻。”
沈岭低低的笑起来,他不再追问,稍稍向前探了探身,询问她的意思,“阿琅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暂时倒向他?”
虞欢:“广都王麾下有五万禁军,真要硬碰硬,我们没有胜算,不过……可以徐徐图之。”
两人视线一对,沈岭立刻知晓了她的意思。
不就是空手套白狼麽,那就套一个!
沈岭:“听你的。”
“还有一事,”虞欢补充,“广都王既有心拉拢,自会像前人学习,三顾茅庐,所以,沈郎可以略松些口风,但不宜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