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立即摆手,“是去和周家的周仪一起看戏,本想着叫你出去透透气,现在还是算了。”
“也好也好,”律春君重新一头扎进账簿里,“夫人快去吧,我就不留了。”
虞欢临走时,让云竹去帮着準备些养神的东西,商行事务繁多,总不好让律春君一直这麽累着。
长安有几座戏楼,其中一处是专供这些世家大族里的郎君娘子们閑来打发时间的,虞欢进去的时间刚刚好,台上衆人刚刚登场,堂前坐席舒朗错落,她留的这一处偏向侧边,再旁边便是周仪。
和其他世家小娘子不同,周仪穿着胡服,头上扎着巾子,看着格外英气。
看戏倒是感性,情绪随着台上悲欢离合而起伏,看到动情处,接连拿帕子擦拭眼泪,但情绪收的也快,一场戏完,她前一刻还满面动容,之后便立刻趋于平静。
是个很能调解心绪的人。
散场时看到虞欢,也主动上前来攀谈。
戏楼终归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移步出去,在坊内拣处绿地,设下帷幔,在内说话。
周仪随身带着很多东西,方便她随时随地取用。
虞欢看着她的人麻利的铺上茵席,四角压上席镇,又焚了一炉香,搁在茵席底端,同时摆好瓷盏,倒上事先装在瓶中的饮子。
周仪先与她寒暄几句,而后说道,“听闻夫人前几日得卓淑妃召见,在宫中一直坐了半日,往日只有亲近之人才有此殊荣,没想到夫人第一次被贵人召见,就得贵人如此青睐。”
听上去是羡慕的意思,但语气里着实没带出来,反而透着试探。
虞欢心中了然,周家跟着楚家,楚家又和卓家对立,周仪这是在判断她到底入没入卓家阵营。
便说,“淑妃娘娘听说我是从洛阳来的,好奇洛阳风土人情,这才召我进宫,只是洛阳一带事物数不胜数,便是半日光景也不能尽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