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尚书一捶桌子,“现在都什麽时候了,洛阳那边都踩到我们脸上来扇巴掌了,当务之急,难道不是立刻出兵支应?”
有人反驳,“……地方州府前有旱灾后有水灾,上个月连着下雨,泗河决堤,淹毁农田无数,多少村庄百姓流离失所。若不立刻拨出米粮前去赈灾,且不说关中流民要泛滥,无人种田,到时颗粒无收,怕是连长安也要断粮了!”
“关中哪那麽快断粮?要是耽误出兵,让洛阳那伙人打过来,我看你们也不用想着当官了,直接等着掉脑袋吧!”
度支尚书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拼命算着各处的账,左右为难,“……国库空虚,这是自长安建都开始就存在的问题,现在税赋只征上来一季,各处都紧张,若全都送往前线,那受灾州府的百姓又要如何活命?可若是紧着赈灾之用,前线将士没有粮草支援,撑不过多久就要全线崩溃,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动员地方士族,捐些粮草应急了。”
衆人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将目光投向一直不曾开口的温长亦身上。
五兵尚书率先问道,“不知侯爷有何高见?”
温长亦先看了一眼龙椅之上昏昏欲睡的虞轩,而后说道,“军中之人体魄强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危机关头自会挺身而出;而百姓命如蜉蝣,天灾人祸之下只能等死。诸位方才所说,种种难处我已知晓,洛阳之敌自是要退,关中灾民自然也要管,就按白尚书所言,这一季税赋用来赈济灾民,再向士族借粮,支应前线将士。”
他再次看向五兵尚书,“调集五万兵马,三日后出兵。”
而后看向殿内衆臣,“诸位都是京中望族,此番对敌,能出多少粮草,且看各位的诚意。”
衆人听完这话,脸色都不是太好,但碍于温长亦在场,不敢多言,只敢点头称是。
一直到出宫,五兵尚书见周围没有温长亦的影子,低啐一口,“到头来刀子全扎到我们头上,他倒是乐得轻松!还有你!你提的什麽馊主意?”
度支尚书连忙咳嗽两声,谨慎道,“莫说莫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还能反对不成?你忘了卓尚书的事吗?”
“哼,我就那几个庄子,那几亩田,能出的粮草有限,他要是觉得少,我也没办法,只能把脑袋往他面前一伸,让他砍了我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