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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岭坐着的地方阳光照不到,只为他一侧肩膀镀上一层金边, 偏眼眸是亮的, 灼灼看着她,眼神里极为坦然的透出心中疑问。

她按下心中的叹息,勉强笑笑,“公主骤然回宫,为安民心,总还要再像今日这样,多露几次面。”

沈岭忽地想起在洛阳时候, 自己那险些被扣到头上的赐婚, 跟着点点头,“有道理, 再说现在朝局不稳,凭空多一个公主, 也给皇帝多了一个拉拢人的筹码,说不定接下来就要开始选驸马了。”

“不过……”他话锋又是一转, “来时只看到马车,夫人为何一眼就认出,那辆车里坐的不是公主的?”

那倒不是她真的火眼金睛,只不过她知道她父皇出行时候的习惯——

车内无聊,身为皇帝又不能随意掀开车帘向外看,在有限的空间里待得久了,人就閑不住。

于是她父皇就会用手指去戳车帘,一下,一下,看车帘鼓动时略微错开的缝隙,从那一丝缝隙里看一闪而过的车外种种,再猜测看到的应该是什麽。

这个游戏,小时候她被父皇带着同坐一辆马车时,父女两个经常玩。

也是父女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当然,回答的时候自然不能全盘托出。

她放下车帘,阻隔掉车外的阳光。

“我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那麽简单,京中想要将公主掌控在手中、拿到玉玺的未必只有我们,骊山这条路上这麽大一个破绽,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有人将计就计铲除异己,那麽谁先出手,谁就是出头鸟。”

“夫人说的对,”沈岭不知道在想什麽,垂了眸,她看不到他眼里神色,“今日的安排,的确是我心急了。”

虞欢却说,“富贵险中求麽,多少王侯将相不都是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