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画师本是犹疑不安,听到李大夫和兰芸娘说的话,一下子怒不可遏。“臭老头儿,你在这里瞎搅和什麽玩意儿?兰小姐,我没事儿,我没病儿,你别听这李大夫胡说八道,我画完画还得去贵人府上呢。”
兰芸娘面露疑色,看着李大夫问道:“李大夫此话当真?”
孙大夫打开药箱从木箱子里拿出支毛笔在口里舔了舔润了润笔锋,然后沾墨开始写药方。
“我行医多年,从不说假话。主家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孙半仙的名号是不是白叫的。行医治病,算命蔔卦我哪一样儿不是数一数二的?”
兰芸娘似有疑虑,她想了想之后对着白山画师说,“既然如此,白山画师,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吧。还望白山画师在家好好休养,早日康複才是。”
白山画师拽着孙大夫的笔扔在地上,脸上露出些兇狠的样子。
孙大夫写完了药方之后扔给了白山画师,“去抓药,否则死了我不负责。”说罢捡回了自己的笔扔给白山画师,然后朝着兰芸娘拱了拱手:“我还有其他事儿,诊金我事先已经拿到了,就先走一步了。”
白山画师有些不能接受,他对着兰芸娘说:“兰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你和我签的约定,白纸黑字,红手印儿,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拿了你的钱理应做事儿,但是现在毁约的人是你,钱我是还不了你的。”
兰芸娘点了点头,“状子和契约都是我先拟好的,按约定,我先付好的银钱是六成,如今白山画师没能去贵人府上,按理来说应该要赔偿我三成的费用,但又因是你的身体原因所以这属于不可抗力,剩下的三成我不用你归还了,留着去买点药养养身子吧。”
白山画师想了想继续道:“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写个状子,说明是你主动不用我的,要写清楚,不是我违约才行。否则这钱我拿的也不踏实。”
兰芸娘点头应允,“此事合理。这有笔墨纸砚,我写给你就是。”
兰芸娘将免责书写好之后按了指印,拓了私章,然后递给了白山画师:“画师这下可以放心了。”
白山画师接过免责书收好,冷笑了一声,坐在了床上,然后湿漉漉的外衫之后捡了一条长袍大褂穿上,然后开始脱了靴子。
兰芸娘不知其何意。
只见他拧了拧靴子上的水,然后从桌上捡了个裁纸的刀片,划开了千层底的鞋垫,摸出来一个纸片,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吹了吹。
说:“还好没有被那傻缺玩意儿给我浇坏了。”他展开那纸片,脸上露出一些狡黠的神色:“兰小姐怕是记错了,你拟写的那个状子说是若是对方责任,需要赔偿我十倍的违约金。如今我是愿意去的,但是是你临时违约,所以你付给我的钱需要是十倍违约金。白纸黑字签名画押,兰小姐莫不是记错了?”
“什麽?”兰芸娘失笑了一声,“竟还有此事儿,那契约可是我让中人亲自拟写的,如今白山画师说的,我却恍若未闻吶。”
“这不是在这儿吗,兰小姐看一看啊。”
兰芸娘接过白山画师的契约,莫名其妙出现了那一句小字“双方同责”。也看到了契约纸上右下角确实是自己的名字,红指印还有私章,脸上神情不好了,“你什麽时候掉包的?”
白山画师改了此前的神情,有些得意的说:“我可没那能耐掉包,兰小姐日理万机,哪儿能在乎我们这些泼皮无赖玩意儿?更何况偌大的皇商兰府巨富如象,给我这只小蚂蚁吃上一点儿又怎麽了呢?”
宫装
兰芸娘那里的景况到底如何了,叶西灵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觉得那个白山画师真是哪儿哪儿都有问题,走的时候只来得及提醒兰芸娘要小心一些。
茯苓在马车里整理着兰芸娘送的大包小包。
叶西灵心不在焉,接连问了钟秀好几句话,“到底出了什麽事?这麽急?”
钟秀分心驾着马车,比以往都要快很多。一边看路一边回话:“小姐,我也不知道,咱们府上好像是宫里来人了,大少爷只吩咐我快点把您接回去,这才写了个便笺,让我迅速带着来找您。”
马车迅速飞驰而过桓阳城的第一弄,差点撞上了人,还好钟秀的驾车技艺高超,立刻剎住了,茯苓惊魂未定,两手扶住叶西灵,反而确叶西灵反而确实被牢牢抓住了手腕,这才没有摔下马车。
她心慌不已:“小姐,有没有事?”
叶西灵蹙着眉摇了摇头,状似无意捏了捏自己的左手腕,刚刚一下子用力过猛,没好全的左手肘太过用力,一抽一抽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