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小姑姑对我有恩,如今她的女儿我不能忘恩负义。”
尚老爷那个已经去了的外室,也就是尚霜的生母是他的小姑姑,当年他刚出生,奸人入室欲要杀了他,刚巧被小姑姑瞧到才得救。
“报恩的法子有很多,哪儿只有这一件,她过的不好,你想法子让她过好,要是她嫁入了不良人,你就将那孩子接回来,不是非得要这麽报恩的。”
纪勋琨神色一凝,微微叹息,“母亲别愁了,这事情也成了定局,没办法了。”
“你这孩子从小性子不服管,就算是定死了事情都不会认,自从你兄长离世后变了很多还是亏待你了,我们一家子的重担都在你身上,唉!”
“儿子知道母亲担忧什麽,但是母亲放心,儿子心中有数,儿子是男儿,这担子总不能落到女儿家,自然是要由儿子撑起来,儿子如今不是情情爱爱的年纪,要找妻子自然是要找一个担得起事情的妻子,不然儿子离家也不安,如若表妹担不起,儿子会妥善安排,那也算是遂了祖母的意愿了,让表妹在祖母跟前尽孝,祖母也安心。”
左右不过是要娶一名妻子,于他而言要是娶一位没有担当的妻子,那他不仅要操心外面的事情,回家还有一滩烂摊子,这多累啊,家里常家里短,一天都很累,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麽,可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之前,她只当他不喜欢对方。
“小六苦了你了。”
“我是父亲的儿子,兄长的弟弟,我不能负了他们的期望,这是纪家儿郎的责任,儿子不能推辞,不能让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笑话,该有的血性,儿子是有的。”
“我一直不赞同你的做法,你的兄长去了,我就你和小七两个孩子了,可你祖母好狠的心啊,这样的事情偏偏落到了你头上,那些庶子她怎麽让去?你是府中唯一的嫡子”
“母亲,莫要说这样的话了,二兄、四兄身子骨软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不过是花天酒地的饭桶子,要是他们去,那我们家就成了笑话,母亲,这个家到最后还是要落到我手上,祖母疼我,也不能让这些事情落到兄长手上。”
纪勋琨轻轻地拍了一下手,眼底神色隐晦而深沉,看着眼前的妇人,她的目光闪过了一丝心疼,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绝豔的姑娘,与父亲东征西战,言语间豪爽,做事不畏畏缩缩,可在大兄和三兄相继离世后,一次次的重击让母亲状态不好,几乎疯癫,那段时间谁都不能在母亲面前提到大兄和三兄,对他也很护犊子,后来才好了,可这事情到底在母亲心中留下了烙印,让她变得敏感多疑,再也没有从前豪爽快意,如同后宅院子的姨娘一样,极其关注他的言行举止,掌控欲也强了,时常念念叨叨。
怎麽改善?纪勋琨不知道,母亲的状态一直不大行,到最后只能让钰儿多多陪伴。
“罢了罢了,我也管不了你。”纪夫人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你喜欢就好了。”
她清楚自己状况不对劲,可是很多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能怎麽办!今日提亲要不是小六着急提亲,根本等不到婆母上京城,她才有机会出门提亲,不过这聘礼倒是没有一丝敷衍,这是婆母一点点收集的,那可已没有一点半载的虚,东西都是好东西啊,有些东西连他们小六小七都没有见过。
“母亲,我会护住自己。”纪勋琨拍了拍母亲的手,“母亲,儿子给你求来的香囊,你还戴着吗?”
纪夫人从怀中掏出香囊,笑道,“这是你求来的,我怎麽不戴着。”
这香囊是儿子在得道高僧那儿求来的,有着安神保平安的效果,她当然不可能将这麽好的东西给乱丢了,不然伤的是儿子的心,她最在乎的是这双儿女了,怎麽能伤了儿女的心。
“那就好,母亲啊,以后你也少跟大姑姑”厮混这话也不对,很不好听,“大姑姑找你说话,你就听听吧,她的话没有一句是中听的,心思不端,以前母亲是最看不上大姑姑的,大姑姑什麽样的人,您是清楚。”
纪夫人当然知道纪嘉淑不是什麽好东西,那心眼子跟指甲盖大小,一点点小事情都要斤斤计较,换句话来说就是市儈,眼中都是银子金子这些俗物,明明那两姐妹都是一起教养的,也不缺了大妹妹什麽东西,偏偏这个大妹妹长了歪心眼,她当年看不起,如今也是看不起的,用大妹妹自己的话来解释是二妹妹太优秀了,所有的目光都在二妹妹身上,而且她觉得婆母公爹偏心,从小将她带在身边受苦,反而二妹妹在江南过得好好的,锦衣玉食,多不公平啊!因此她怨恨二妹妹,总是见不得二妹妹好,二妹妹嫁入那样的人家大妹妹也少不了掺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