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醒来了!”来人磕磕巴巴地说了这麽一句,虽是嘲讽,可伴随这口音反而有些四肢不全的感受,说完之后又沖着外面叽里呱啦说了好些,然后引来了更多人的哈哈大笑。
说什麽呢?尚霜感觉这绝对不是什麽好话,只是她左右听不懂,就当做不知道,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当死人,不过就算她当死人还是引起了他人的围观,那些壮汉在笑完之后就过来了,一个个站在高处垂着脑袋看尚霜,又叽里咕噜地嘀咕了一会。
“你长得倒是挺美的。”
壮汉里的小个子刚伸手就被大胡子的手给拍走了,接着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小个子暴怒地拍了一下墙面,可这一切都被大胡茬子的一声叱喝声给制止了,小个子不甘不愿地停下手,离开之前愤恨地看了一眼尚霜,一字一顿地说道。“算你运气好,老大不让我们动你,最好期盼着你对皇帝有用吧,不然你死定了。”
这人邪气地看了一眼尚霜便离开了,但还是吓到了尚霜,不仅仅是对方眼中的邪气,还有他的话,尚霜对自己的身份是知道的,当年强迫生母的是当今皇帝,这是耻辱,不仅仅对皇帝来说是耻辱,连尚家和镇北侯都是耻辱,前者是养了人家孩子多年,到最后才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家的,但如果知道这是皇帝的孩子,对于尚家来说那是好事,而后者心中,皇帝是不良人,强行要了他们家姑娘,多恨啊,可惜不能说什麽,要是那不是皇帝,镇北侯早就磨刀嚯嚯。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那麽寥寥几个,哪怕是尚家也不知道尚霜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些人怎麽知道的?
这事情很容易让她想到了匈奴身上去,她吓了一跳,一遍安慰自己想错了,可那句皇帝到底让尚霜忽略不了。
“你们想干什麽?”
匈奴们多少都学过中原话,一些简单的词彙听得懂,听到尚霜这麽问笑得更加欢乐了。
“我们费了老大的劲才抓到你。”大胡子在一旁的石头墩子坐下,“你是那贼皇帝的女儿吧!”
“你们说错了,我是尚家的女儿,商贾家的女儿,皇帝那种血脉是我勾不着的,要是我是皇帝的女儿,那一定是天下红雨了,这位爷别开玩笑了,这样的玩笑是要掉脑袋的。”
“你不知道吗?”
“大哥,现在不是我知不知道的事情,而是谁给你开了这个玩笑。”对对方的口音尚霜表示很无奈,以往的时候她总想笑,可是眼下的情形她哪会笑,唯有恐惧,“你告诉我要多少钱,我让家中长辈给我做主,虽然我们家是商贾,但是这麽都不会让家中的姑娘受辱。”
几个壮汉面面相觑,又嘀咕了好一会。
“小姑娘很聪明,只是据我们知道,你在离开前与尚家闹得不可开交了,你觉得他们会在乎你的死活?”大胡茬子虽然有口音,可他的话是这几人中最好的,而这气淡神閑的状态,有一股悠悠然的自信,“况且我说过,你不是尚家那老货的种。”
尚霜心揪了又揪,这群人显然将她的事情调查的明明白白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居然八九不离十了,这无异于等同她就是个透明的,什麽都让人知道了,这很没安全感。
她继续和对方拖延时间,可这并没有什麽用,对方很快就饶了回来,到最后那些壮汉情绪不高,恶狠狠地沖着尚霜吼了一句,“别绕弯子了,你再怎麽拖延时间,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你。”
说道这点他们还有些得意,毕竟过往被那镇北侯的小崽子们压得太厉害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压住对方,那就很高兴了,一口恶气算是出明白了。
“我你们到底想要怎麽样?”
尚霜的怕慢慢显露在跟前,她今日要是没人来相救,可能就栽在了这里了,她的人生重来了一回,开啓的是地狱模式,在这里沉沦,可哪怕是这样她也不想这麽死去,尤其是那日在梦里不断的经历,第一次痛苦的想死,第二次也是,到了最后一遍突然想开了,她不想这麽死去,她想好好的活着,她连外头的世界都没有看,多遗憾啊!
一定要活下去,人在死亡威胁之时总会迸发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尤其是本就想活着的人。
“你是皇帝的女儿,那就能够好好卖个好价格。”大胡茬子磨了两下胡子,“就算不是,那也曾是小镇北侯的未婚妻,以及他的表妹,有那麽点利用价值。”
小镇北侯可比镇北侯有情有义得多,行为举止都有章法,眼下这丫头片子是小镇北侯的未婚妻,也是表妹,抓过来就算没办法威胁皇帝,也可以威胁小镇北侯,就看事态怎麽发展了,要是在皇帝那儿不管用,那麽就只能在小镇北侯和镇北侯那儿下手,他们行军之人都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相信他们知道怎麽选择,要是选择舍弃了,他们就来个不要脸的,反正都不会吃亏,对他们来说没什麽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