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其实在这个时代很难交到一个好朋友,她是幸运的,有几个朋友,纪钰凝容清舒都是朋友,和朋友之间其他事情都好说,可关于与纪勋琨的事情,纪钰凝就说不得了,容清舒可以说,但这两日她很忙,本家又在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事情,这让人更加烦恼。
没有人诉说,所有事情都放在了心底,忠心的丫鬟也说不得,身份地位横在中间,这导致她谁也说不得,这样的情绪慢慢的压抑着,一点点压缩,终于在一天爆发了,纪勋琨成了关键词,三个字直接让她难受的不行,话一直在喉咙中放不出去。
她现在只想要一个听衆,梅红是个忠心耿耿的,她说的事情梅红不会传出去。
“我表现的这麽明显了。”这事情难为情,尚霜始终将脸挨着膝盖,不让人看清她的神色,“我挺喜欢纪勋琨的。”
她将那日听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那日她着实是伤到了,如同晴天突然打了雷,刚好从她脑袋上劈下来,整个身子都麻了,连带着脑子都麻了,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麽运行,可她不能出去,纪母说的话无疑在打击她的自尊,纪勋琨的沉默更是,要是她再出去咄咄逼人,那就是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踩。
那些时日的状态很差都源于纪勋琨,她想不通就一直想,终于有一日想通了,她以为就是想通了,就算喜欢纪勋琨也不会有什麽影响,两人就是表兄妹,未来也不会有什麽,可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受对方的影响,在听到纪勋琨要结亲了,很难过。
“梅红,我不该如此的。”
尚霜很厌恶自己如今的性子,在纪勋琨的事情上来来回回的碾压,明明已经决定好了怎麽处理,可一听到纪勋琨成亲,心髒如同是被扎了一样难受,优柔寡断,感情着实是害人的。
她想要自由,不想被人一直这麽被人约束,不被尚府、镇北侯、皇帝约束,她想要自由自在地的活着,没有约束,可是从她是皇帝女儿这件事情爆出来后,她就得要被制约着,没办法,但要是皇帝真想要将她当做提线木偶摆弄,外祖母绝对不同意。
外祖母对皇帝的厌恶到了提一嘴都犯呕的程度,她提到了外祖母不说什麽,可其他人呢,提一嘴外祖母难免会给黑脸,要是下人提的,那麽这个下人必定不会受外祖母重用。
甚至在皇帝来的时候,她都会高高地擡着头,冷眼看着皇帝,背部挺得直,在皇帝面前也很直,根本弯不下身躯,这是镇北侯的底气,镇北侯这个称号是外祖父得来的,外祖父战功赫赫,现在的镇北侯虽不同外祖父耀眼,可也有战功,孙子自然不用说,那也是战场上的好手,没一个都没有亏待百姓,更没有愧对朝廷,她作为背后的妇孺,腰杆直得起来。
要是皇帝要求她做什麽,那祖母是肯定不同意的,再怎麽样,她尚霜也是镇北侯的表小姐,是镇北侯的姑娘,与他皇帝什麽关系。
只要摆脱了皇帝,镇北侯就好说,外祖母现在是依着她的,她使使劲也能行,等之后要做什麽呢?尚霜不知道,眼下先谋划吧。
“姑娘。”梅红听了事情原由,心就揪在一起,原来小姐心中有这样的心结啊,怪不得会和纪公子取消亲事,“小姐,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梅红虽然能够理解尚霜的揪心与难过,可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寻常人家哪有这麽多的喜欢与不喜欢,甚至有些人成亲前都没有见过人,甚至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或者是用幕帘遮挡相看,合适就嫁了,至于郎君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不在考虑範围内,日子就这麽过着吧,大家磨合磨合,将自身的棱角给磨圆了,就这麽过日子了,要是磨合不了,那麽女人总归是委屈些的。
这样的过程,哪个女人没有经历过。
日子就是这麽个样子,可小姐不大喜欢这样的日子,纠结于此,竟将自己的亲事都给纠结没了,能看得出来,小姐是喜欢纪公子的,可小姐钻牛角尖,硬生生地将这门亲事给推走了,现下一听纪公子成亲,她又难受。
“迫不得已?”尚霜将脸蹭了蹭膝盖,眼泪都给拢没了,“难道我就要屈服吗?梅红,这个心结不解决,它永远都搁在我心里,我没办法好好与纪勋琨相处,纪勋琨待我不错,这会让我更加难受,看着他总会想起之前,我没办法走过心中那一关,我们永远都是客套夫妻。”
她看着梅红,“我不喜欢这样,如果我不喜欢纪勋琨,那无所谓,大家怎麽样生活就怎麽样生活,可我喜欢他,我接受不了这些。”好一会她叹息道,“你怕觉得我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