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对父亲的态度有很多种猜测,最后只道,“四哥,娶了尚霜只有好处没坏处。”
在五弟的劝解下,他勉为其难地应下这件事情,看这些迹象,尚霜确实是能够成为他的妻。
利益至上,这是根本,他不是商人,可是个人都知道利益最大化,本身他出生就不好,要是再不争取,他就会被遗弃,当然除此之外,五弟有句话说到了他心尖上,纪勋琨是被尚霜抛弃的,而不是纪勋琨抛弃尚霜,之前纪勋琨很想娶尚霜,却没有如愿,而他娶了尚霜等于娶了纪勋琨得不到的女人,在这方面他高出了纪勋琨一脚。
“表妹,我来帮你。”想到这些,纪长安心中的不肯一点点消散,“你是要做吃食?”
尚霜有爆火的鹿记在镇北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收入可观,如今鹿记开了分支,城西一家城东一家,每家店生意爆棚,除此之外纪勋琨派人将外省的生意也拦下来,收入自然不可说,这是银子堆不,是金子堆中的女人,娶了这麽一个人,等于娶一堆的金子。
鹿记现在还在尚霜手上,等娶到手后就该从尚霜手上哄骗,这事情必须在纪勋琨反应回来前给弄好,万万不能让钱罐子被纪勋琨给抢走。
“四表哥,这是给祖母的摘的,哪能让你来给我代劳。”尚霜躲开了纪长安的殷勤,“祖母最好我这一口,乘着新鲜我得要回去做点吃食。”
君子远离庖厨,男人哪能入厨房,纪长安定住了。
“四哥。”纪林辰推了一下纪长安,“表妹,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吧,哪能让你个小姐做?”
他瞪了一眼尚霜身侧的小丫鬟,笑着,露出了半截牙齿,左右两侧有两颗格外的锋利,像是倒刺,随时可能扎入他人皮肤中,雪兰和碧焉都是胆子大的,两人抿着嘴露了一个体面的笑容,并没有被恐吓到。
“我要表现我的诚心,所以这些东西必须是我亲自做,多谢了,表哥。”尚霜笑得欢快。
“那我帮你提着吧,我也是诚心待祖母的,你放心。”
纪长安朝着尚霜伸出手,那双手洁白无瑕,一点都不像干活的手,尚霜伸出手与其放在一起,只会显得对方的手更白更嫩,忽略手掌大小,都会以为那是姑娘手掌,偏偏那是男人的。
看到他的手,尚霜总是想到了纪勋琨手上的茧子,那双手是了年幼练枪练剑出来的,后来去战场上,那双手的茧子越积越厚,手搭在皮肤上都能刺到皮肤,为什麽同是镇北侯的儿子,两者相差这麽大?
从纪长安言语中能体现出纪长安很看不起武将,他的装扮都是靠近文人墨士,如果没有猜错,他那端冠与那素雅的外袍都是模仿最近很火的吉方居士,那居士家中有钱,偏偏酷爱素白得不能再素白的衣裳,几乎都是白青两色,那些衣裳的图案少不了岁寒三友与四君子,这几乎成了他的标志,这些料子极好,是寻常人家买不起的,触感细腻,如丝顺滑,与那些真正的寒窗苦读的书生身上的麻衣形成了强烈的沖击感。
他自诩是寒窗苦读的书生,可是从来不在吃住用行上节约,享受着家族带来的荣耀,他身上每一件物件都能供寻常百姓好几年的吃喝,其中,手中的玉扳指最为贵重,那是他尤为喜欢把玩的物件,没事握着大拇指转上头的扳指。
这两年他的名声外露,有好也有差,看不上的人始终看不上,那些正统想要好好学习考取功名的都看不上这徒有虚表的,可有些人却崇拜他模仿他,纪长安就是其中一个,他穿着如此,手上的扳指也是如此,小动作学了八分像。
文人墨士?花孔雀而已,没有实干,到最后一事无成。
尚霜歪着脑袋注视着纪长安好一会,“好吧。”她将东西放在纪长安手中,手瞬间抽回,“君子远离庖厨,你既然愿意为我破了例子,我也愿意为你破例子。”
她双手互相拉着,一蹦一跳地往前走,走了好几步数才惊觉人没跟上来,“见笑了!”惊觉自己的失态,这次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着,“我失态了,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啊!没事,我也高兴。”纪长安有一种心髒乱跳的触感,他的腿都软了,飘着跟尚霜后头走,“今天是做桂花糕吗?”
尚霜瞟了一眼侧头的人,小声应到,“嗯!桂花糕外祖母最爱,我做多些给你几个尝尝鲜,祖母爱喝酒,却喝不到烈酒,便酿些桂花酒,这个酒度数底。”
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宜喝酒,可她年轻时常年混在男人堆中,那些男人离不开酒肉,她也养成了酒肉都沾的性子,以前一天能够喝好几壶,年纪大了便被孙子禁止,可这麽多年习惯,哪能说戒就戒,不能明着吃就偷着吃,身体却先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