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计谋,应该使在战场上,而非自己的兄弟,偏偏这两个小子不敢上战场,还看不得他得到好处,要是他们敢上战场,那麽镇北侯的位置让给他们也行。
为虎作伥的玩意,有什麽好忌惮的?如今父亲腿折了,谁护着这两蠢货。
“千里长堤毁于蝼蚁,这个道理,你明白吧!”尚霜叹了一口气,“你这两个哥哥,坏心思挺多的。”
纪长安、纪林辰,鬼点子多,尚霜这段时间没有和他们成为一窝的,他们还防着她这个外人呢,可她还是打探到了些消息。
“他们想要镇北侯的头衔。”
尚霜的目光落到了纪勋琨喝茶的杯子,那套杯子是定制的,图案是她设计的,那是卡通图案,样子很可爱,精致,但很小,被纪勋琨的大手包裹在手里,很违和。
这样款式的杯子在这里算得上怪,尤其是这些古色古香的物件中算得上是一件奇葩东西,纪勋琨居然在五六个正常杯子中挑中了这麽一个。
尚霜的指尖在自己的杯子上点了点,那也是个蓝色卡通的杯子,是一套的。
“有能力,我可以给他们。”纪勋琨也注意到尚霜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笑。“可他们没能力,那我只能拿命给。”
这可不是说着玩玩而已,要是镇北侯的位置再转,那必定是命来换的,只要纪勋琨没有犯什麽大错,镇北侯的位置就只能是纪勋琨的。
“尚霜,我不怕死,如果我死了,这个家没了。”纪勋琨的手撚着茶杯,好一会又开口,“不管怎麽样,那两人是撑不起镇北侯的,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祖母和母亲。”
如果是这两人当中的一人拿下了镇北侯的名号,这辈子都是閑散的人家,那也好的,至少能活着,可是他们夺走了镇北侯的位置,成了一家之主,他们许是会生了坏心思,首先对母亲下手,其次是祖母,母亲和祖母都不喜欢这些庶子庶女,对这些庶子庶女放应有的份额,不多给,也不会少给。
按理说这算是好的,很多人家都会亏待庶女庶子,可有他这个玉珠在前,那两人对比心中有些不平衡。
这事情很早就有了事情苗头,有一年过年,祖母和母亲给他塞了好多好东西被纪长安和纪林辰看到了,两人转头就去父亲跟前讨好东西,这父亲一会意,就误解了母亲亏待了他的其他儿子女儿,来到母亲跟前吵了一架,转头就拿了很多好东西给庶子庶女。
虽然那次父亲没有拿他做筏子,可到底还是牵扯到了他,他的名字不断在父亲和母亲嘴里脱口而出,因此印象深刻。
自那以后,那便是一座山,他没办法跨越的山,父亲的疼爱不过是因为他是嫡子,又是有能力的嫡子,不是真的疼爱,父亲真正的疼爱都给了其他人了,自此他对父亲的幻想停滞。
那就是镇北侯,只是镇北侯而已。
“我知道了。”这事情多少有些苦闷,“不活着回来,哪知道我会不会虐待你的母亲。”
“放心了,我尽量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纪勋琨漫不经心地说着,“我是不会让这些废物取代我。”
不管是纪长安,还是纪林辰,或者是其他庶子,他都不会让他们占了镇北侯的位置,不会让祖母和母亲受苦,他没有退路,去了战场只有不断厮杀,从战场全须全尾地回来,不能犯错,他不能出半点错误。
现在他的处境很危险,他人有心陷害,他未必能保证脱身,这些人的心思越发的歹毒了,也不知道会想什麽法子来设计他。
“你瞧着这两个是烂泥扶不上墙。”尚霜垂着脑袋,有些挫败感,“小人,道德底线底下,保不齐他们会做什麽。”
“朝中这麽多人想要害我,何惧这些小人?”
尚霜不赞同地摇头,纪勋琨过往的经历应该是没有被小人给伤害过,就算是伤害过也没有很大的伤害,没有长记性。
说起来,纪勋琨这些年过得太顺心了,从小上头的兄长抗压,什麽压力都轮不到他,就算有小人作祟,也是上头哥哥们顶住了,后来哥哥没了,他又四处处理事情,时常不在家中,小人根本没有办法作祟。
可说顺也不对劲,哥哥们接二连三离去,如今镇北侯的门楣都压在了他身上。镇北侯的担子太重了,不仅仅是外敌,还有内贼。
离尚霜几步远处有人形大小的花瓶,花瓶旁是一架梨花木书架,书架大有沖破屋顶的架势,这书架是尚霜私人定制,不同寻常的书架,它是有门窗,能将书架里面锁起。
但这完全没有妨碍欣赏里面的物品,这扇门窗是请了大师傅来雕刻,每一笔一划都是精雕出来的,左边是梨花下晒太阳的女人,右边是梅花树林,侧面没床,但是有镂空设计,是梅花花瓣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