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楚生一进来就忙着记名字,这时候腾出空来,看着柳倾雪写号纸,倒是有些好奇。李工笑道:“这是我们在惠人钱庄里看见的法子,姑娘用这个还真挺方便的!”说完,跟庄楚生讲了讲惠人钱庄的见闻,只隐去了柳家银票的事。

庄楚生也点头称方便。柳倾雪单独给庄楚生準备了一叠纸用来做号纸。张妈得空问李工:“你之前去木匠铺子里看见他们木匠做木杵大概要多长时间?姑娘定价格要用。”

李工“嗨”了一声,道:“哪里有多长时间,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这东西不费事,但是需要用到木匠的工具,给木杵外面刨得光光的,免得磨坏衣裳。就这点东西,片刻就能做完。有的客人着急洗衣裳,付完钱直接就站在那里等,木匠随手做完就给人家了。”

柳倾雪道:“既然这麽简单就能做,而且木杵又很容易坏,干嘛不自己家里準备一个刨子,随时刨几个用。”李工道:“可不是嘛,木匠不光卖木杵,还卖刨木杵的刨子,那刨子的价格比木杵贵不了多少!”

“但刨子也会发霉,用不了多久也要烂掉。隔行如隔山,有的人家还不太会用刨子,买回来没等学会怎麽用,刨子也发霉烂掉了,就算买一个新刨子,也挺不了多久。况且刨子还得由客人自己去铁匠那里装铁片,谁家愿意费这麽多事啊!”

带帮工改良石板

“啊,原来是这样。”柳倾雪点头,看样子这个石料子的洗衣板还真就适合在当地这种气候下使用。但石板也有坏掉的风险,比如磕磕碰碰。

张妈道:“哪里就那麽容易摔坏了,这东西也不算轻,谁会没事在家里挪动它,还不是放在角落里,用的时候才拿出来?”

可不是,柳倾雪本来还想给洗衣石板改良一下,改得轻薄一些,拿着也方便。但轻薄之后,保存起来就不那麽保险了,毕竟石头还是脆的,如果石料板子太薄,也是很容易折断的。

张妈听柳倾雪这麽说,不由得想起刚才在河边有围观的妇女说的话,笑了起来,她说道:“姑娘,这个石板还是不要太薄了,刚才我就这麽把它放在河边中间有些棱角的石块上,用力搓衣裳,这板子一点都不会滑动,很好用的。如果改薄的话,说不定不那麽好用了。”

柳倾雪刚才只是随手给她们做了洗衣裳用,并没有考虑太多,张妈是亲手试验过的,应该算是比较準确的看法。她决定还是先不改动。

柳倾雪凝神算了算,对他们说:“我想把价钱定成二十个木杵的价格,你们看怎麽样?”毕竟这个东西比木杵来说,沉重一些,其他都没什麽太大问题。

张妈和几个媳妇都齐声说:“这价钱太低了!”每家一个月基本都能用上十个木杵,而这石板如果不是用力去破坏,用个几年没有问题的。

柳倾雪笑道:“这不是也是薄利多销吗,头一次有这麽多人捧场,总觉得不好卖得太贵,那你们觉得多少合适呢?”

这一时之间衆人也没了主意,讨论了一番后,觉得柳倾雪说得很有道理。庄楚生也说:“柳东家在的时候,柳家的石匠手工活都是便宜得不得了,如果突然改了风格,恐怕不太好。”

柳倾雪笑道:“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这麽定了,我一会儿去工地,告诉他们怎麽凿上面的棱子。”小梨和婶婆媳妇刚才去工地已经转告了李工柳倾雪给帮工们的新任务,李工刚才回来之前也让帮工们着手準备同样大小的石板,估计现在帮工们都正準备着呢。

柳倾雪带好上山的那个工具包,又嘱咐了几句,便动身去工地。不算今天只剩两天的时间了,一定要赶在大集之前就把所有的订单赶制出来。

她一路风风火火赶到工地那头,眼见帮工们已经準备好了不少洗衣石板的底板石料块。

柳倾雪让其他人继续準备石板底板,又挑选了二三十个凿石工和磨石工,细细跟他们讲了洗衣石板石棱子的做工方法,又把打制的石雕工具拿出来分给其中十个帮工,让他们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帮工们依然是动作麻利又有序,被柳倾雪挑选出来的这批细活帮工也是非常给力,眼见石板料子从一马平川到浮现粗粗的横线纹路,再到横纹清晰可见,最后由那十个帮工用特制的石雕工具,将横纹凿磨光滑。

柳倾雪稍微做了一下改进,让帮工们把石板正反两面都凿出横纹,一面粗大,一面细致。这样洗起大型床单的时候,就可以用粗大的一面横纹,细细小的衣物时,就可以用细致的横纹。且两面横纹,更可以保证摩擦力,让石板放在任何石块上都不容易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