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太沉,本来庄楚生是打算省点钱,就那麽捧回去,但柳倾雪不许,她知道庄楚生一直到现在还没吃饭,也没休息,不让他那麽做。

庄楚生只好又去找了一趟马车,柳倾雪在宋家宅院门口看着那小像,庄楚生带着马车来接她,两人这才一同回到了驿站口。

小帮工还乖乖等在那间小铺子里,一见他们回来就兴沖沖地迎上来,跟柳倾雪说今天又有不少洗衣石板的订单。

柳倾雪笑道:“真不错,辛苦你了。”然后把路上买的还热着的馅饼递给小帮工。

这帮工也很年轻,看不出来什麽,接过吃的就乐呵呵地和庄楚生坐在这铺子小屋子里吃起来。

柳倾雪给他们又烧了点热水,泡了些铺子里刘师伯留下的茶,让他们就着茶水吃完饼子。

小帮工吃完了饼,又喝了几口茶,拍拍圆圆的肚子,拿过手里的纸,跟柳倾雪笑道:“掌柜姑娘,刚才我在这里,许多人路过看见铺子开了门,就都过啦打听咱们家的洗衣石板,我把他们记下来了,但是我不会写字,就让客人自己写名字,客人也不会写字的,我就让会写字的客人帮着记,或者我自己给他们画成了图,你看看,就这几个人没写名字。”

庄楚生也吃完了饼子,接过小帮工手里的记录,说道:“我来写吧,还差什麽你告诉我就行。”

小帮工赶快把笔给庄楚生準备好,将刚才那些客人的信息告诉庄楚生,小帮工看柳倾雪準备灭竈台里的火,忙道:“掌柜姑娘,咱们今天要回去了吗?如果再等一会儿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接到客人的订货。”

柳倾雪手里的动作没停,她说道:“咱们还要赶路,一会儿留张纸条在门上吧,晚了咱们今晚就没有车回村里了。”

小帮工说道:“哦,那也不用留纸条了,刘师伯说他下午还会照常来的,他说他知道咱们下午还要坐车回去。”柳倾雪又“哦”了一声,她脑子乱乱的一直在想事情,差点忘了刘师伯的事。

小帮工又说道:“掌柜姑娘,我看咱们跟李叔商量一下,把这小铺子租下来,到时候肯定能多不少生意呢。今天还有人来问,我说咱们柳家还能接石雕的生意,我们掌柜姑娘雕东西可厉害了。”

闻言庄楚生和柳倾雪都是一愣,庄楚生忙问道:“是什麽人问的?”小帮工摇摇头说:“我没问他什麽人。”

柳倾雪说:“那他没说他要做什麽样的石匠活吗,是石雕小像之类的吗?”小帮工也感觉到了庄楚生和柳倾雪的异样,有些诧异地说:“就是说问问能不能打房基什麽的,没说做石雕小像,怎麽了,掌柜姑娘,庄公子,是我说错什麽了吗?”

庄楚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也坐下,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随便问问,生意上门,掌柜姑娘当然关心了!”

小帮工这才放心下来,又坐下说道:“我和他说了咱们家给大户人家做祈福小像的事情,那人还说那种他可买不起,只有有钱人家才有钱去做法事,普通人有个不漏水的房子住就不错了!我就说,我们掌柜射那麽生意都接,不分客人有没有钱。”

柳倾雪点点头,笑着夸奖道:“你说的不错。”小帮工得了柳倾雪的称赞,脸蛋微微发红,看来心里高兴得很。

几人又整理了一会儿账目,便收拾东西往驿站去赶车。正碰上来这边的一个人,小帮工又热络地打招呼,连声叫“大哥”,柳倾雪和庄楚生都是茫然,小帮工忙给他们介绍,来人正是刘师伯家的亲戚,是来帮着看铺子,等客人来取订做的洗衣石板的。小帮工这些日子经常跟着李工一起来这铺子,跟刘师伯一家都熟悉了。

柳倾雪忙给这位青年道谢,青年也赶紧还礼,原来这青年是刘师伯的外甥,刘师伯有时候不来,就让这个后生替他。

几人聊了一会儿,青年就催促他们快去赶车,他因常来刘师伯这间靠着驿站的铺子,熟知驿站的马车走向,这会子就剩下一趟去象蚁村的马车了。

三人同刘师伯外甥告辞,坐上了回村的马车。车上小帮工前仰后合睡得很香,柳倾雪和庄楚生都在考虑从宋夫人家里听到的消息,毫无睡意。

“你看,看样子还是可以做其他生意的!”庄楚生说道。柳倾雪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但县城里也有很多石匠工,咱们大老远来这边,再带着帮工,带着工具,凿石磨石又要租铺子的,本钱就得搭进去不少,真是划不来,即便是有生意也没法做啊。”

庄楚生道:“你别急,这个不行,咱们再慢慢想其他的办法。”柳倾雪“嗯”了一声,将头靠在车厢上,合上眼睛休息。